第三遍了,事不过三,三次王妃都不允许,恐怕问多少次都是这个结果,她语气有些失望,“那好吧。”
沈妙楚准备了一个简易的斜挎包,包里装着一卷很长的绳索,驱虫的药粉,牛皮水囊,防身的匕首,外加几个瓶瓶罐罐。这就是她明日外出随身携带的东西,称得上是轻装上阵,正是因为她准备的东西太简洁,青鱼没少唉声叹气。入夜,烛影摇晃,温知行为了明天的出行兴奋地睡不着觉,然而沈妙楚早早地进入了梦乡。然而,与他们二人不同,萧景珩依旧在书房埋头苦干。白天时听到邪星的传言,尽管沈妙楚不在意,但他无法做到坐以待毙,他可以不在乎外面的人是如何说自己是个煞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却听不得外人说沈妙楚半分不好。说来也怪,萧景珩竟不知自己会这般维护沈妙楚。不一会儿,他放下笔,薄唇轻启,“来人。”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房檐上轻盈的落下,如同乌鸦的一片羽毛,又像纸张燃烧殆尽留下的灰烬。“属下在。”
暗卫恭敬地跪在地上,向萧景珩表示着自己的忠诚。萧景珩递出一张纸,“去查查这个流言是从何处而来,重点查探公主府和宁王府,还有,查一查这几日靖宁侯的行踪。”
黑影沉闷的应声,随后便消失不见,一如来时的神秘莫测。“是。”
如果没有这道声音,恐怕旁人会以为自己看到是假象吧。夜还长,月色皎洁的洒在屋檐上,爬进萧景珩书房的窗棂里,如水一般温柔。翌日清晨,城门刚刚打开,沈妙楚就和温知行骑着快马肆意张扬的告别了京城。“王妃你慢点,我要跟不上了。”
从后面追上来的温知行脸上满是错愕,起初他看着沈妙楚弱不禁风的样子,就不像个会骑马的,可谁知这姑娘驾起马来竟然比他还快!温知行肃然起敬,与沈妙楚齐驱并驾,不禁好奇的问道,“王妃,你是从哪学来的骑马,马术恐怕要赶上王爷了,话说自从王爷中毒之后,我已经好久没和他骑马了。”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想,如果王爷和王妃比起来,是骑马更快呢,恐怕不相上下吧!沈妙楚打着哈哈,“年幼的时候养在穷乡僻壤,想要赶一趟集市,都得坐牛车或者马车,挤不上车就只能想办法了,久而久之,就学会骑马了。”
听她这样感慨的话,温知行想起沈妙楚身上不幸的遭遇,心底生出几分愧疚,他们京城里的公子哥最开始学骑马是为了增添乐趣,而有的人却是因为生活所迫。因为愧疚,温知行渐渐不说话了。沈妙楚没注意到他的低落,依旧饶有兴致的看着路边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色。他们正走在官道上,路边的地里种着麦子,如今是夏季,麦子顶着尖尖的麦芒昂首挺胸,等到了秋季,它们就要低下沉重的脑袋,因为那是丰收的季节。不同于前世见到的水泥钢筋,高楼大厦,眼前代表着生机的绿色让沈妙楚心生喜悦,人总是要走向大自然的。这般想着,她抬头看了眼高升的太阳,侧头对温知行说,“准备到正午了,咱们加快脚步,争取中午前赶到山脚,不然就要被太阳晒了!”
说完,沈妙楚笑意张扬,挥着马鞭,身下的棕马吃痛嘶鸣,随即风驰电掣的奔向前方。只留下温知行在原地吃灰尘。“咳咳,不是,王妃慢点,等等我——”他知道自己劝不住沈妙楚,只能快马加鞭的跟上沈妙楚的脚步。山脚下有个客栈,不过沈妙楚没有停留,她和温知行带了干粮和水,他们的计划是速战速决,如果能第一天能在山上找到想要的药材最好,那么晚上就能在客栈留宿,白天就能赶回京城。当然,他们都知道自己很难遇上这样的好运,所以想着先山上探探路再做决定。“啾啾——”山林里郁郁葱葱,一抬头看见的尽是高大得拔地而起的树木,鸟类清脆的啁啾环绕在耳边。地上的树影斑驳,温知行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他抬眼看见沈妙楚背着挎包还健步如飞的样子,不禁觉得沈妙楚是个狠人。“王妃,不行了,走不动了,我要歇一会。”
温知行脚一软,顺着树根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掏着水囊。听见声音的沈妙楚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也跟着坐在地上。“那行吧,我也做下来歇一会。”
灌了几口水,温知行才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干涸感有所消散,他苦大仇深的看着沈妙楚,“你这小身板,看起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样子,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能把我甩在身后。”
不是温知行自夸,他好歹是跟着萧景珩从过军,当过军医的人,自认体力比寻常人好,比不上萧景珩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连沈妙楚一个姑娘都比不上了?结果沈妙楚掏出随身的饼子啃了起来,含糊的开口,“还行吧。”
温知行见她一副轻松的模样,顿时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一般灰败,难道这就是天赋异禀吗?老天不公啊!温知行欲哭无泪的扬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