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外面还真的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脚步声,来的人有两个,虬彦眼眸一眯,飞快的爬到了屋顶上。借着屋外微弱的光线,沈妙楚看见纸糊的门外出现一道身影,那人走近了,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推开木门。一阵凉风吹进屋里,一只草鞋踏进低矮的门槛,潜藏着的两人屏住呼吸,还有一个人,要等那个人踏进屋里才能动手。下一秒,另外一双脚前后踏进屋里,他们以为自己安全了一般,正要伸手关上门板,而沈妙楚就在门板之后,关上了门就暴露了。就在这时,虬彦飞身下来,铁臂钳住某个人的脖子,将他扑倒在地,两人扭打起来,另一个见势不妙,抄起刀就要劈在虬彦的背上,沈妙楚指尖飞出一根银针,直挺挺的扎进那人的后颈。“当啷!”
那人手一松,握着的刀径直坠地,整个人也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这还没完,沈妙楚找来一张抹布塞进与虬彦扭打的那人的嘴里,三下五除二,两人把挣扎的人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沈妙楚拍拍手,松了口气,“总算是抓住了。”
虬彦闻言,在一旁活动着手腕,他余光瞥了眼那人脖子上的银针,顿时觉得自己出手有些多余了。没有昏迷的人唔唔的说着什么,虬彦吹起火折子点燃蜡烛,适应了一会几人才算看清彼此。被捆起来的人是个五官平平的中年男人,虬彦上下打量这人身上简陋的粗布麻衣,看起来不像杀手,但方才与他对峙时又能感觉到对方强有力的身躯。他不确定的看向沈妙楚,“你认识他们吗?”
沈妙楚摇摇头,她也不确定,为了确认这人的身份,她灵光一现地说道,“不认识,不过半夜潜进屋里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不如杀了他解恨,以告钱猎户的在天之灵。”
虬彦配合起的点头,“好。”
说着,他就要捡起地上掉落的刀。来被绑着的人正是齐王府的家仆,钱猎户是他们的首领,听到这话,他意识到不对,于是急忙解释,可嘴被堵着得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一边挣扎,额角激动地暴起青筋。看见这一幕,沈妙楚心下一喜,从腰间抽出象征着齐王妃的令牌,“这块令牌认识吗?”
看见令牌,那人瞳孔放大,忙不迭的点头,“唔唔——”虬彦把刀放下,抽出那人嘴里的抹布,“说吧,你是什么人。”
捆着的人一下子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长得雌雄莫辨的少年说不定也是自己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齐王府的令牌会在他手上,不过自己没从他们眼里看到杀意就是。“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齐王府的令牌会在你们手上?”
听到这话,沈妙楚抬手扯下束发的白色发带,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瀑布一样倾泄到腰间,散下长发后,沈妙楚变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我就是齐王府沈妙楚,你是齐王府旧部的谁?”
朦胧的光下,女孩面容如画,白的像玉的脸上仿佛蒙上一层轻纱,灯下看美人,难免叫人心猿意马。可是这一幕场景却叫人不敢想入非非,沈妙楚眼神坚毅,有些尖的下巴紧绷着,可想而知,这一刻她还在咬牙切齿,这个巨大的变故叫她不得不时刻紧握匕首,刀剑的寒光不及她眼底的锐利半分。看见如同女将一般的沈妙楚,那人忍不住垂下眼帘,像是不敢用眼神亵渎她美丽的容颜一般,“属下李山,见过齐王妃,属下在军中时,曾是王爷亲封的斥候!”
“那你这斥候也当得不怎样。”
虬彦打趣道,“如果我们是敌人,恐怕你早就命丧黄泉了。”
听到这话的李山羞愧万分,他低声说道,“齐王妃恕罪,是属下失职了。”
“下不为例。”
沈妙楚心里焦急,哪里顾得上这些,“你们是来找钱猎户的?他被刺客盯上了,现在还下落不明,你们可有见过青鱼?就是贴在城门上被通缉的侍女。”
接下里的一番话叫沈妙楚又是庆幸又是伤怀,不过他们总算是找到了队伍。“你说青鱼,属下见过的,她跳下了林子后面的高崖,被前去营救的人捡了回来,只是现在……”李山欲言又止,眼神凝重。“现在怎么了?”
沈妙楚心咯噔一下,“到底怎么了,你只说便是。”
李山抿了抿干涩的唇瓣,“青鱼她受了很重的伤,今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呕出了一盆的血,郎中说她恐怕撑不过今晚。”
沈妙楚腿一软,身子一个轻颤,怎么会这样,离开之前青鱼还好好的。虬彦听了之后有些惋惜,想想又觉得奇怪,“那你们不去寻药,来这里做什么?”
李山看到齐王妃太过兴奋,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王妃,我们是来找狼旗的,钱猎户是我们的骑射校尉,狼旗一直由他来掌管,青鱼醒来告诉我们,有人背叛了王爷,整个皇宫都被七皇子的人掌控了,七皇子是断断容不下王爷的,我们必须拿着狼旗去西北请来驻军总督浮屠寒山住持公道。”
有人背叛了王爷?听到这话的沈妙楚大吃一惊,“是谁背叛了齐王府?”
“是关禄!”
李山说着,眼里翻腾起滔天的恨意,“关禄这个白眼狼,当初要不是王爷留他一条性命,他怎么可能活着回到京城!孽障,他不光出卖了王爷,还成了宁王的爪牙,现在宁王和七皇子同流合污,这两个狗东西联合起来绞杀王府的人,要不是,我们王府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沈妙楚瞳孔震颤,“怎么会是他?”
她记得关禄,这个人是关叔的徒弟,平时不怎么说话,看起来一副木讷的样子,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出卖齐王府的叛徒?当时关禄得萧景珩的重用,甚至把熬药这个要事交给关禄,沈青莲派侍女给萧景珩下毒时,还是他把碗交给温知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