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混乱不堪,连谢玄也走到了这小小庭院这边。张夫人原本想要上来与慕容清拼命,此刻被众位女官按着。动弹不得,却哭得甚为哀苦,听得人心都快要碎了。谢玄站在庭院出口之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虽不发一言,却也让慕容清觉得无比难堪。狼狈的是那一位,但她,也觉得似乎没脸见人了。皇后面色铁青,回头看向最初前来报信的秋络,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若无准许,谁敢在御前杀人?”
秋络脸色苍白,道:“具体情形婢子也不清楚,只听说是龙骑将军在殿上言语失当,激怒慕容公子。慕容公子便向陛下请求,要与将军比试剑法。陛下是准了的。未曾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御前比武,胜负各在天命。既然是陛下恩准的。也就没什么好说。来人,将张夫人送回昭阳殿去。”
张夫人被送走了。慕容清站在原处,还是有些动弹不得的样子。皇后看了眼谢玄。勉强笑笑,道:“未曾想到,在贵客面前出了这样的乱子,本宫真是失礼了。”
谢玄道:“是谢某不该此时叨扰才对。修仪无事么?若无事,谢某便该告退了。”
皇后看她一眼,道:“本宫也累了。恕不能久陪。至于修仪,想必是受到惊吓了吧。谢公子若不放心,倒可以替本宫安慰她几句。说几句话便罢了。天色也晚了,这是内廷,即使是贵客,也不能久留了。”
皇后无声离开,谢玄轻轻走到她身边。“今日之事,真是始料不及。谢玄不知如何安慰修仪,还请修仪保重身体。莫要太过忧虑。”
听见人在自己身边说话。她才突然回过神来,微微苦笑道:“是清无用,一点小事便失魂落魄,让公子见笑了。”
“谢玄家中亦有一长姐。即使已经嫁人,也对玄颇为苛刻。”
他说道这里,似是觉得不妥,又道:“也说不上什么苛刻吧。无外乎是牵挂而已,玄身边琐事,事无巨细,她都会来信询问。若有举止言行不妥之处,便毫不留情,严厉指责。玄年幼之时,便与长姐一起在叔父家成长。姐弟也算是相依为命。若是玄有什么事,想必长姐也会同样忧虑不堪。修仪对待弟弟的心情,谢玄也是能理解的。武道之人,比试之中难免失手。亡者家人痛彻心扉不难理解。然而,慕容公子虽说活着,也危机重重,那位公子谢玄也见过了。虽然聪颖尚武。但性格未免冲动了些。日后若有什么事,还得修仪照料。因此,修仪须振作精神。”
“凊懂了,多谢公子指点。”
“既然如此,谢玄告退了。”
谢玄走后,她迟疑片刻,便叫染香去前殿那边打探消息。她自己回了正殿,换衣整妆。已经准备好若有不测便立即去面君。但是想想。那个人惹祸,恐怕也是轮不到她求情的。只不过就是看那个人在苻坚心目中的地位罢了。她也就是尽个心力,求个心安罢了。晚上的时候,染香尚未回来。慕容冲倒是回来了。她过去探问。正赶上慕容冲在换衣服。明明是敲过门的,谁知道那位,也不知道避忌,明明上衣尚未穿上,便让她进去。她推门进入,正看到慕容冲衣襟敞开的样子,裸出来的肌肤,竟然也是玉质一般,强健且精致。刚柔并济赏心悦目。难怪那个人喜欢。本来看见是该退出去的,但因为看到慕容冲手臂上裹着纱布,隐隐渗出殷红色。似是受了伤的样子,便不再顾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