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知道,听说这首辅十分记恨!”
“好!我不说。”
男子轻轻点头,“听你说来,这个内阁首辅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佞臣喽?”
此时崔承恩若不是那么专心与背后说人是非,崔承恩若是看一眼身边男子的眼神,他就会知道身边人是用怎样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咀嚼着他说的话,那么后来他也就不必经历那许多。总之应了那句话:白天莫说人,夜晚莫说鬼!“那当然啦,”不过此时的崔承恩只觉得面前这男子十分上道,两人如同知己相见恨晚,他一手勾着对方脖子,强迫他的面孔更贴近自己,在他耳边婉转的叹息,“兄台与这首辅朝夕相对可真是十分为难啊!”
男子只觉得耳际一阵湿热,似有一个柔软的物体快速的划过面颊,似是面前男子桃粉色带着些水润的两瓣嘴唇。他注意到崔承恩上嘴唇的唇尖儿上有个微微的突起,侧面看像十分孩子气地嘟着嘴,崔承恩说话的时候则有意地抿着嘴唇,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而刚才那一下…这触感分明是那带点厚实又极小的…男人的唇!一想到这里,男子在脑海里产生了极度的抗拒,背上生理性地激发了一片汗毛。“兄台?怎么不说话?是想到关于这首辅的事情了?”
崔承恩发现这男子不知何时呈现老僧入定的状态,而自己的言论才发表了一半,随后还有他对这首辅干政的不满和首辅制服的漏洞要抒发,难得找到一个如此合得来的人。“没事,你接着说。”
他内心感到十分的嫌恶,用力甩开崔承恩搭在脖子上的一只手臂和几乎半吊在他身上的身子,气力之大直接将人推到台阶下边。崔承恩只感觉身体一沉,忙用手肘撑地臂上传来一阵疼痛,他开始还有点不明所以地望着男子,后来突然呲牙咧嘴笑了起来,边笑边揽起袖子查看伤口,幸好只是点皮外伤,但是一见衣裳被磨破个洞,笑脸顿时成了哭脸。“兄台你想到首辅的事愤怒难耐推了我也就算了,可我这衣裳破了回头没法向我两个哥哥交代啊!这还是今年新做的白衣裳,义县李大裁缝比照康王爷做的同款白褂。”
“很贵?”
男子挑眉看他,思索的是如今这身上只带了五十两银子零花钱。崔承恩点点头,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两?”
他舒了一口气。崔承恩摇头。“五百两?”
崔承恩继续摇头,五个手指头颤颤巍巍的收起来,“五吊钱。”
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过来,“拿去吧。”
崔承恩见他修长两指间捻着一锭银子,不知是银子好看还是手好看,竟叫他见痴了。“兄台如此出手不凡,在内阁的俸禄真是优厚,我做知县五年,每年俸禄不过三十两。每到年末都得向县里富户预支些米过年。”
谁不知道地方官最是个肥差,尤其是离京八百里的义县,男子看他的眼光带着闪烁。崔承恩会错意,“兄台别误会,这算不得贿赂。年过完银子发下来都会及时补上的。”
而他不顾李亦非的反对要进京上任无非是京官比其他地方俸禄要多出十两。“所以你这银子我不能要。”
“嗯,”男子也不多说什么,将银子放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起身的同时掸掸身上几乎没有沾染上的灰尘,“我还有事,先走了。”
“下官恭送。”
崔承恩又要起身行礼,九十度躬下的身子突然瞧见地上一锭银子,他再要追那人却见男子身影凭空消失,“兄台你银子落下了,还有兄台怎么称呼?”
他在巷子里高喊希望男子听到能回身来找他,空等不住的崔承恩朝箱子外追去,却在巷子口的乞丐碗里看到四个完整和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啊,原来他并不喜欢包子…”难言的失望,他挠挠脸握着还藏在袖子里的剩下几个包子,不由得没那么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