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回客栈,耐心的等待小竹了。雨水越下越大。我起身往回走,打算到客栈里面避一避。可是客栈关门了。我使劲的敲门:“开门呐,我要住店。我有银子,快开开门呐。”
雨像瓢泼似得浇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渴望空气一样拍着客栈的大门。身后街道上陆续有百姓背着行囊拖儿带女的逃难。“姑娘,不要喊了,客栈的掌柜没准也去逃难了,这大水一来啊,什么都没有了……”一个大妈对我说,她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裹,看样子也是逃难的。恋恋不舍的再看了一眼齐县,大雨的浇注下,一片人间地狱,小孩的哭喊,大人们一边寻着亲人一边急着逃命。小竹,我走了,你还能再找到我吗?跟着大妈一起,随着逃难的百姓一起逃向那不知名的远方。又是几个不分昼夜的赶路,不过这次赶路没有马车,靠的都是自己的双脚。终于淋了雨,又受了风寒,我发起了高烧。躺在难民中间,感觉自己在慢慢的变臭变烂,一种难言的绝望涌上心头。“快把这些人埋了,不然很快就会有瘟疫。”
一个中年的男子大喊着。按照常理,洪水之后很容易发生瘟疫,染病之人都应该隔绝或者埋掉,可是,这样的境况摊到自己身上就是另一番感觉了。说话间,已经有人来抬我,我瘦瘦的身子被他们抬起来,就在我以为下一秒我会被扔向那些死人和病人堆里的时候。大妈死命的拽着我,哭着求抬起我的人:“这位姑娘没有瘟疫,她只是发了烧,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快放手吧,我们也不想啊,可是不这样做就会滋生瘟疫……”抬着我的人虽然不同意却有点动摇了。“大爷们行行好吧,这位姑娘的病由我来照看着,不会滋生瘟疫的,一定不会,我求求你们了,放手吧……”大妈苦苦哀求着,终于我被放了下来。看着大妈,我放佛有看见了久违的母亲,感受到了那种类似于母爱的爱。我决定,我一定要好起来。刚才的那一幕让我觉得和灾民们一起是很不安全的。我一定要离开灾民队伍。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大妈,大妈不同意,她说灾民们居住在一起,等的是朝廷的救助,到时候朝廷会派人来发粮食发衣服,如果离开了灾民队伍可就死定了。我拿出我行囊中的银票给她看,还好百宝箱的材质很好不透水,银票保存得很完整,我说我有银子,我们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做做生意,自力更生。终于,大妈被我说服了。连夜里大妈做了个木筏,木筏一端绑了草藤,我可以抱着大妈三岁的小女儿躺在木筏上,大妈拉着我们走。就这样,我离开了难民营,开始了新的旅途。路上无聊的时候就和大妈聊聊天。大妈说那个三岁的小女孩不是她自己亲身的,她原本是齐县一个被婆婆赶出门的寡妇,自己以卖包子为生。有一天早上出摊的时候在路边看见一个襁褓,原来是一个弃婴,便自己抱了来养着。我说:“大妈,你真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大妈,看样子你在齐县也住了很久了,那您知道聚贤客栈到底在齐县的哪里啊?”
大妈扭过头来看着我,很吃惊的样子:“姑娘,你真的不知道聚贤客栈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了,我找了好久,就是没找到啊?”
我也很吃惊。“姑娘,我早上看到你的时候,你拍的不就是聚贤客栈的大门吗?”
“卡擦”一声,我的脑子里响了一声闷雷。老天爷啊,开的什么玩笑啊?可我还是不明白:“大妈,你说那个客栈就是聚贤客栈吗?可是招牌没有写啊?”
“原来是有个招牌的,可是去年冬天不知道怎么就摘了下来。”
大妈一边拉着木筏一边说。去年冬天,可不就是容王爷出事的那段时间吗?“不挂招牌我怎么知道它就是聚贤客栈呢?”
我很无奈的笑着。“不用挂招牌啊,齐县的人都知道那就是聚贤客栈啊。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听到大妈这样说,我笑得更无奈了,我们昨天来的时候,县城的人们都去求雨了,我找谁问啊?天啊,你也太会开玩笑啊!好笑,真好笑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