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那人既然能让皇上出面,足见其对皇上而言十分重要,且绝非大奸大恶之人。第二,这种病毕竟属于个人隐私,他不愿与我相见实乃人之常情,我理解他的苦衷。第三,我若真的能够治好他,令其儿孙满堂,不但能为他解除痛苦,也可为自己积德行善。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委屈,只是一种特殊的治病方法而已,皇上多虑了。”
慕容天龙闻言疑心顿消,点头说道:“朕原本还在考虑着如何开口相求,诸多为难。毕竟之前你们前来讨要血珊瑚,却被朕无情拒绝,朕以为……”“皇上以为我会因此记仇,同样以拒绝医治作为报复?”
贺兰飞舞微笑,继而轻轻摇头,“血珊瑚稀世奇珍,又是皇上之物,皇上有权拒绝任何人的讨要,我怎会因此记仇?何况治病救人功德无量,我又岂会因为与皇上的私事连累他人?”
此言一出,慕容天龙越发有些汗颜,却郑重其事地说道:“东阳王妃医者仁心,着实令朕自惭形秽!这样吧,朕负责安排,请东阳王妃辛苦一趟。无论你治不治得好他,就冲你这份仁心,朕都愿以血珊瑚相赠!”
什么?这就愿意相赠了?贺兰飞舞着实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说什么好了。看到她的样子,慕容天龙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不由皱眉问道:“怎么,莫非过了这么久,你们已不需要血珊瑚?也罢,要什么你且直说,只要朕拿得出……”“不不,皇上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兰飞舞回过神来,忙打断了他的话,“血珊瑚我们自然是需要的,不过……”“需要就好。”
慕容天龙点头,“那东阳王妃的意思是怕朕食言反悔?无妨,朕这就派人将血珊瑚拿来给你,免去你的后顾之忧。来……”“皇上!”
不等慕容天龙后面的“人”字出口,贺兰飞舞已经及时阻止了他,“皇上的诚意,我自是相信。血珊瑚不忙相赠,等我为那个人诊治一番再说。”
慕容天龙抿了抿唇,沉吟片刻之后点头:“好。但是无论如何,朕金口玉言,一诺千金:无论你治不治得好他,血珊瑚朕定会相赠!”
之前为了治疗隐疾,为步月国的江山诞下继承人,慕容天龙虽然始终不愿出让血珊瑚,但总算不失男儿本色。其实他毕竟是为了一国之江山,所作所为完全可以理解,贺兰飞舞也从无责怪之意。当下二人商议完毕,由慕容天龙负责安排一切事宜,待安排妥当之后便请贺兰飞舞前往诊治。出了御书房,三人又结伴离开皇宫,便各自散去了。叶云铮虽然也好奇慕容天龙召见贺兰飞舞的目的,但皇上既然命他在外等候,自然是因为此事不便为外人知,他自也不会多问。待他离开,又瞧瞧左右无人,箫绝情才开口问道:“如何?”
贺兰飞舞点头:“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将方才的对话转述出来,尤其是听到最后慕容天龙居然愿意此刻就送血珊瑚给他们,箫绝情不由挑了挑双眉:“哦?看来慕容天龙十分相信你的医术……”“倒也不见得。”
贺兰飞舞摇头,“虽然我治好了白恩远,但未必就一定治得好他。只不过他之前拒绝给我们血珊瑚,怕我因此怀恨在心,这才以此法消除我的后顾之忧。”
箫绝情点头:“他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无论如何,接下来就全看你的了,你若治得好慕容天龙,那才真的是皆大欢喜。”
贺兰飞舞笑笑,没有说话。她若不是早已确定能够治得好慕容天龙,又何必费心思把白恩远引来,折腾这一番呢?半晌,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放心吧,血珊瑚一定会拿到的,而我们这趟集齐宝物之旅,也必定会有一个不错的开端!”
箫绝情点头,脸上的笑意却并未直达眼底。贺兰飞舞若能看到他此刻的眼神,就一定会发现他似乎并不像他形容的那样急于得到血珊瑚。而且很明显的一点是,慕容天龙更加急于让贺兰飞舞确定一下他的病是否能治,因此仅仅隔了一天之后,他便派叶云铮来请贺兰飞舞。贺兰飞舞早已收拾好相关物品,立刻与箫绝情一起随叶云铮而去。为了掩人耳目,叶云铮赶到之时天色已晚,待他将二人带到慕容天龙指定的地点,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这家客栈,到处黑漆漆的一片。与店伙计打过招呼,叶云铮领着两人来到三楼的一间上房,并点燃了一盏烛灯。昏黄的灯光晕染开来,将房中的一切都映照得朦朦胧胧,就算面对面站立也难以完全看清对方的表情。贺兰飞舞不由无声一笑:为了掩饰身份,慕容天龙还真是煞费苦心。关好门窗,叶云铮满含歉疚地说道:“王妃,委屈你了,实在是……”“无妨,我明白。”
贺兰飞舞摇头,“照此看来,皇上所说那人就在床幔后面了?”
房中一燃起烛火,贺兰飞舞就注意到那边床幔低垂,将床上的一切遮得严严实实,这才有此一问。果然,叶云铮立刻点头:“是,皇上说你可以悬丝诊脉……”“嗯。”
贺兰飞舞答应一声,不再耽搁,取出一根金丝交给叶云铮,“拴在他的手腕上即可。”
叶云铮点头,接过金丝走到床前,直接将手伸进了床幔之中。床上的人显然已经听到了贺兰飞舞的话,自己拴好金丝并轻轻拽了两下,示意准备完毕。所谓“悬丝诊脉”自然也是做给旁人看的,是以装模作样地呆了片刻之后,贺兰飞舞便开口说道:“先生的病我已大致有数,不过还要先生回答几个问题,以帮助我确诊。我知道先生不能开口说话,免得留下痕迹。因此我接下来的问题只需以是或不是来回答就好,若是,请先生拽一下金丝,若不是,则拽两下。”
金丝被轻轻拽了一下,表示床上的人已经明白贺兰飞舞的意思。贺兰飞舞笑了笑,接着便问了几个问题,在金丝的拽动之中,最终确定他的症状与自己之前推断得一模一样。起身点了点头,贺兰飞舞对叶云铮说道:“可以了,让这位先生解掉金丝吧。”
叶云铮答应一声,将解下的金丝交给贺兰飞舞,同时小心地问道:“王妃,他的病你……”贺兰飞舞笑笑:“我可以治。”
几个字出口,床上那人原本还算平稳的气息猛然一窒,紧跟着变得紊乱起来,显然激动非常!叶云铮更是大喜过望,不由猛的踏上一步追问:“真的?你真的可以治?”
“真的。”
贺兰飞舞点头,“他的病与白恩远几乎一模一样,但实际病况却比白恩远轻一些,我既然能治好白恩远,自然治得好他。”
叶云铮简直无法克制心中的激动,竟像是比床上的人还要兴奋,抓耳挠腮地说着:“这太好了……简直……太好了……”贺兰飞舞笑了笑,接着却又眉头一皱:“不过这里面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为白恩远治病的经过你也有所了解,因此你应该知道,要想治这种病,我势必要接触病人的身体,但……”叶云铮一怔,满脸的喜色顿时落下去不少:不错,因为护龙卫的存在,他早已知道贺兰飞舞在替白恩远治病之时,曾在他的身上切切割割,又“缝缝补补”,虽然并不曾感到疼痛,但却势必要与病人的身体诸多接触。可为了隐瞒身份,他甚至躲在了床幔之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