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危言耸听,假如妖帝果真沦为受魔族掌控的木偶,妖族终会再度陷入混乱分裂,聚灵神怒不可避免,最坏的情况,就是妖界疆土彻底被洪水淹没,全族失去家园,流亡异乡。 楚云昊步步铺垫,而后道出妖帝的艰巨责任—— “妖界至尊,看似风光,可是稍有不慎,便会成为妖族的末代君王,承受万古骂名!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妖帝王冠的重量,各位真能承担得起吗?”
书桌上有早已备好的暗探名单,他转了转手指,用残存的法术将之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中,道—— “妖界分裂数千年,内部各州关系复杂,外部与仙魔两界时战时和,乱局之中,涌现出一大批无耻的情报贩子,其中不乏皇族宗室与朝堂权贵,名册上的大部分人,众位国主想必十分熟悉吧。”
熊老国主的手有些抖,因为他的两位堂兄、三位侄子和三位外甥的名字赫然在之上,每一个名字后面都列有其出卖给外族的情报内容,他心虚中欲盖弥彰道—— “这…这是真的吗?他们怎么…怎么能如此糊涂呢…做什么不好偏做出卖妖族情报的探子!”
楚云昊撕破他摇摇欲坠的假面伪装:“这些人是自甘堕落做暗探,还是在国主的授意之下故意坑害其他州国,大家皆心知肚明,老国主辩解越多,破绽就越多。”
妖界分裂数千年,各位国主均动过一统妖族的心思,并为此目标而暗中使过不少下九流的手段,甚至不惜将所知的其他州国情报卖给外族,希望能接魔族或仙族之手,削弱各大竞争对手的实力,以期从中渔利。 名册之上的暗探,不仅仅有熊老国主的近亲,还有其他四州国主的亲信。 妖族已亡国的四小州,两千年前本都是疆域辽阔的大国,就是因为情报网络滞后,才一步步陷入被动的局面,领土一寸寸被其他州国蚕食。 楚云昊下杀令:“各州所有暗探,一个都不能留,通通处以极刑,要让妖界臣民知晓,胆敢出卖本族利益者,必死无疑!”
新朝初立,乱局未平,只有用最极端的手段,才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大局稳定,他要为妹妹清除一切隐患。 当然,很多人不必楚云昊亲自动手,他犀利的目光紧盯眼前众人:“诸位国主如果担心暗探会在死前泄露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那就先行解决干净,留他们一具全尸,也算全了君臣情义!”
他的意思很明确,暗探必死,假如各位国主不动手,那楚氏兄妹便会下狠手,到时候如果探子泄露出自己是奉国主之命行事,后果不堪设想,莫说争妖帝宝座,众位国主连诸侯的位置都保不住。 楚云昊将众人心存的侥幸之念完全灭掉:“不管暗探是何身份,诸位都不要求情,此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更不要指望我与灵犀会心慈手软,楚州的皇族宗亲,只要罪责当诛,我们兄妹一个都不曾放过!”
楚氏兄妹皆为辣手狠人,哥哥楚云昊是绵里藏刀的狠,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可才尽显锋芒,而妹妹楚灵犀是明晃晃的毒狠,几乎六亲不认,眼中钉一个都不容。 乱世帝王,最不可缺的就是狠,不狠不足以稳天下。 完全灭掉一众对手的夺权气焰之后,楚云昊道出妹妹称帝最大的优势:“妖族内部之乱象,灵犀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肃清,与魔界和仙界的关系,灵犀可以用最好的方法处理,我力推她做国主,不单单因为灵犀是我的妹妹,更是因为在如今的时局之下,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妖界至尊!”
楚氏兄妹手中所掌握的情报,足以让五州国主身败名裂,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无人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楚灵犀称帝。 但是,大家心中还有一个难解的疑惑,以楚云昊的实力与智谋,完全可以用黑料逼迫五州国主之一献祭魂躯以平聚灵神怒,他的功法纵然无法恢复,也足以坐上妖帝的宝座,何必非要牺牲自己,成全妹妹呢? 厉国主问道:“云帅,你真的决定献出魂躯祭奠聚灵谷神与河神吗?”
楚云昊淡淡一笑,反问道:“如果我选择活下去,那大家认为谁牺牲更为合适呢?”
此时最为被动的就是熊老国主,熊州的老底已被揭穿,若让众人做抉择,必会一致认为他是最该死之人,无论他的才与德是否足够镇治聚灵神怒,都会被丢入河谷之中,死马当活马医,软弱的熊冲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熊州将就此沦亡。 其他国主亦人人自危,如若楚云昊改变主意,拒绝献身,为了止息聚灵神怒,他们之中要付出生命的很可能不止一个人。 望着一张张闪躲失措的脸,楚云昊明白这场仗已经大获全胜,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稍稍卸下强势的盔甲,眼神之中既有成功的欣悦,也有费心劳神的疲惫,道出心底之言—— “我的确可以自私地活下去,坐上妖帝的宝座,但这不是我的初心,比起当一界之主,我更想成为救妖族于危难的英雄,以一己之命,保国民之安,生而有志,死而无悔,不负此生。”
在场之人终彻悟,除楚云昊之外,无人担得起妖族第一英豪的美誉,各州国主和皇储与之相比,不单单是能力有差,更是境界有别。 如他这般的英雄,注定会功垂千古、流芳百世。 这场权谋斗争的游戏,已接近尾声,楚云昊最后道一句:“我不止是在成全妹妹,也是在成全大家,只要各位国主拥戴灵犀为妖帝,往昔的一切罪与孽,皆可随风而去,妖族重归统一,齐心共创辉煌,如若不然,诸位便无法继续做妖族诸侯,只能入阴曹地府受雷火酷刑,灵犀的手段有多狠,大家不会不清楚,请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不止是劝告,更是警告,任何想从楚灵犀手中夺走妖帝大权的人,唯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