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慢慢走进工作间,准备开始工作。拉开手边的抽屉,里面的物品毫无被动过的痕迹,和昨天摆放的位置分毫不差。她有些失望,偷笔记的人没有行动,不知道她何时才能把这个小偷揪出来。“嗡嗡嗡——”林乔接起电话。“你这边怎么样?身体吃得消吗?”
顾庭竟然亲自打电话问候她,林乔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他是想问工作笔记的事情。“我没事。对方还是没有动手,抽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那你应该开心才对,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动手,说明他知道从你这里得手已经不可能了。对方有了戒备,短期内也不会再动手了,你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吸收里面的技法,化为己用。”
林乔觉得顾庭说的有几分道理,当务之急,她还是要专注修复技法,好好吸收学习。“嗯,我知道了,我去工作了。”
林乔投入忘我的工作中,直到午饭时间,被同事提醒惊觉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因着林乔受了伤,几个同事搀扶着她一起去吃午饭。被同事们关心,林乔觉得十分感动,想着吃完饭再回来继续工作,也就没有把《西塘》收起来。可她万万没想到,也就吃个午饭的空挡,就出了事。……吃完饭,众人一齐回到工作间。“天呐!怎么搞成这样了。”
林乔还没进门,就听到走在前面的同事发出一声惊呼。赶紧走上前去,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西塘明月楼》本来就脆弱,此刻几乎已经是面目全非。整幅画上都是水。刚修复好的部分,还没等晾干,就被人用笔杆全部搅开,断裂的绢帛被完全打乱,填充的颜色,也因为水完全晕开了。“滴答……滴答……”画还在不断往下滴水,桌上的墨也被打翻了。之前所有的修复都化作泡影,前功尽弃了。林乔心里七上八下,这样残忍的破坏,简直是想置她于死地。她赶忙上前去试图抢救。看着林乔迅速地拿起画作,有同事迅速反应过来,赶紧帮忙一起收拾。也有人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看热闹,一言不发。不断有人吃完午饭回来,看到眼前一片狼藉,纷纷发出惊呼。主管被围观的众人吸引过来,看到现场状况,也被吓的不轻。“林乔,怎么回事,这画怎么搞成这样了?”
看到主管过来,林乔焦急地解释,希望他能主持公道。“主管,我也不知道这幅画为什么会被人毁了。我和同事们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它就被弄成这个样子了。”
“这幅画一直都是你在负责,只有你能接触到它,谁又有机会、有胆子去毁它呢?再说了,当初这幅画是你主动揽下来的,现在出了事,你必须要承担主要责任。”
“真的不是我弄的。几个同事都能帮我作证,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吃个饭的功夫,画就被毁了。”
“那你有证据证明,是谁毁的画吗?你自己没有看管好,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为此负责。”
主管现在心里都是害怕,画被毁了,顾庭怪罪下来,他担不起。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林乔承认错误,负起全部责任。“主管就不要再批评林乔了,画出了事,她肯定也很伤心呢。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吧。你再怎么骂她,也改变不了画被毁了的事实。”
林乔听到声音,抬起头发现,竟然是严茹雪在帮她说话,有些意外。文物局的同事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昨天因为顾总帮林乔请假的事情,严茹雪还当众宣誓主权,贬低了林乔呢。怎么这会儿又肯帮林乔说话。“那现在怎么办,画被弄成这副鬼样子,你就算有再高超的技法,也不可能修复得了了。”
主管冷汗都冒出来了。这幅画虽然有破损,但依旧价值不菲,赔钱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得罪了顾庭,他的职位恐怕都保不住了。林乔知道主管说的是实话,现在这种情况,要修复得完好如初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开口。“唉~现在只能去找顾总,负荆请罪,祈求他的原谅了。我带你一起去,你跟顾总说明情况、承认错误,求他开恩。”
主管指着林乔,十分无奈,可又不得不面对这场灾祸。而听到主管要让她去给顾庭请罪,林乔脸色非常难看。看来,这是要把责任全部都推给她了。明明罪魁祸首不是她,可是她又找不到证据证明,到底是谁故意毁的画。主管不理会林乔的不悦,愤怒地转身离开。“别磨叽了,赶紧收拾好,拿着画跟上。”
林乔满脸愁容,将画擦干后,小心翼翼地卷起来,装进盒子。她心里担忧着即将而来的“请罪”满脑子都是在想,该如何跟顾庭交代。“或许,说明真实情况之后,顾总就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了也说不定。”
江成枫慢慢走到林乔身边,用一种试探性的口气,安慰着她。“这幅画当初是我在所有人面前,主动争取来的,现在出了事,承担责任肯定是逃不掉了,就是不知道顾总会追究责任到什么程度。”
林乔没有听出江成枫话里有话,依旧沉浸在忧虑中,面露愁色。江成枫本来想旁敲侧击,看看林乔和顾庭是不是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有非常关系。可看到林乔的反应,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准确。林乔分明一幅和顾庭没有私人关系的样子。如果两人有私情,林乔肯定不会这样担忧、害怕。江成枫没有再继续试探,目送着林乔和主管一起去找顾庭。主管开着车,载着林乔,一路上面色凝重,错过了好几个绿灯,好不容易才到达顾庭的公司。助理帮两人通报之后,得知顾庭此刻刚好在办公室。主管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带着林乔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