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日？”

段容舟皱眉，觉得她有病：“打！她不松手，就两个一起打！”

萧白漪突然转身，抽出了一个侍卫身上的佩刀，利剑出鞘的声音吓得那刚刚还颐指气使的大丫鬟一声尖叫，连连后退。萧白漪手提着剑，摇摇晃晃站起来，竟胆大包天剑尖直指段容舟，“王爷，说啊，今日是我入府第几日？”

“大胆！”

段容舟的贴身侍卫沈流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来想夺剑，结果谁都没曾料到，萧白漪后退了几步，竟将剑举起，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笑了起来，挑眉看着段容舟：“入府第四日，王爷。”

“你敢让我死吗？”

段容舟怒极：“沈流！夺了她的剑！”

沈流满头大汗，那剑离萧白漪的脖子如此之近，他根本夺不下来。“我已修家书一封送回萧府，王爷，我们谈谈吧。”

萧白漪嘴角的笑容已经变成了讥笑。手里没有任何筹码的时候，自己就是最大的筹码。“萧妹妹，你快将剑放下，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何飞烟言辞恳切，说着又对段容舟说，“王爷，您别跟萧妹妹置气啊！她如此憔悴地从外归来，定然是发生什么事，在外面受委屈了！”

萧白漪终于斜了一眼这位端庄的正妃，“晋王妃，我们之间究竟当不当得了这个姐妹还是未知数呢，叫得如此亲热，还是早了些。”

何飞烟的脸色险些挂不住，段容舟挡在她身前，“飞烟，你先回房，不必跟她这个疯子置气。”

“可是……”何飞烟还想说什么，见段容舟神情坚决，而且颇有一番暴雨将至的阴沉，便也点了点头，行礼后告退：“那妾身先告退了，王爷定要与萧妹妹好好说话，莫要冲动行事。”

萧白漪破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何飞烟转身离去的身影，段容舟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了出来，“萧白漪！萧家早已不认你这个女儿了，你那一封破家书能改变什么？”

“那王爷大可以试试，若我身死，我的一封遗书，究竟能不能把您从唾手可得的储位上拉下来。”

萧白漪就那样举着剑，挑衅地看着他，哪怕手臂已经因为虚弱无力而颤抖。剑锋同样因这颤抖而在她颈间擦出血痕，配上原本就青紫交加的伤痕，更加可怖。几个呼吸间，段容舟咬牙切齿地说：“本王，不追究你擅自外出！”

“还有呢？”

萧白漪不依不饶。“你还想怎样？”

段容舟每跟她多说一句话，就气得气血上涌。萧白漪扬了扬下巴，看向地上昏迷的青鸾。段容舟一动未动，沈流察言观色，连忙招呼人给地上的青鸾抬起来，还吩咐：“送回萧侧妃的别院，　找郎中过来。”

青鸾被抬了下去，沈流干脆屏退左右，空荡荡的院里，阶上阶下，唯余段容舟与萧白漪两人对峙。“遗书？什么遗书？”

段容舟深吸了几口气，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回想起了前日大婚当日，这女人醒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字字珠玑，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再不似从前那般粘着自己、撒娇装乖。虽然这该死的女人不再像从前一样跟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般，着实让他清净不少……段容舟猛地回过神，暗自咬牙，自己怎么想的越来越远，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他眯起眼睛，再仔细打量萧白漪的衣着，又想起了刚刚何飞烟的话。对，这女人一日一夜未归，在外必定是做了极其重要的事情。她到底做了什么？遗书？前日写的？还是更早些时候？她出逃王府，就是为了将遗书送出去，然后来要挟自己？“王爷想知道？”

萧白漪放下了剑，“遗书此刻，就在萧府。”

她说罢，还特意笑着强调了一句：“我父亲手上。”

段容舟瞳孔骤缩。萧丞相……萧正煦……萧白漪丢掉了剑，她也已经没有力气握剑了，开门见山地对他说：“王爷，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保证那封遗书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容舟沉声问：“什么条件？”

萧白漪深吸一口气，直视他：“我要和离，放我走。”

院内有那么一刹那的沉寂，几乎落针可闻。紧接着，段容舟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萧白漪，当初哭着喊着要嫁入晋王府的人是你，现在拼了命想逃出去的也是你。”

“我告诉你，别说是娶你进门当侧妃，就是当妾室，我都无比恶心！”

“和离？笑话！我堂堂晋王，怎会与一个侧妃和离？本朝开国以来都从未有过如此荒唐之举！”

“萧白漪，你想从晋王府出去，要么是成了弃妇被我扫地出门，要么，你就病死之后，从这里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