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回了萧府，就又带回来个新人，他未曾在意过，只觉得她是身边没人能伺候了才带个新的过来。如今想来……是不是那天琦儿落水时，那个新来的婢女就在旁边？“你想说什么就说。”

段容舟知道，沈流必定是发现了什么他未曾发现的事。“王爷，那新来的婢女叫赤鸢，是萧侧妃从萧府带过来的，属下曾留意过，那女子不似寻常婢女，恐怕身上是有些功夫的。”

沈流郑重地说，“王爷，五公主落水那日，服侍五公主的宫人都说，她们本想去救五公主的，结果被萧侧妃的婢女一个人全给打翻在地。”

段容舟立即追问，“这个叫赤鸢的是什么来历，你在萧府有查到吗？”

沈流摇头，“没有，王爷，萧侧妃从前是身边从没有一个叫赤鸢的婢女，哪怕是萧府里，都从没有一个婢女叫赤鸢。”

“你的意思是？”

段容舟的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王爷，这个叫赤鸢的婢女，要么是萧侧妃从外面带来的，要么……她是萧府秘密养的暗卫。”

沈流说。段容舟听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与沈流想的一样。萧白漪在京城里根本没有其他依靠，她难道能走在大街上捡回来一个武功高强还忠心耿耿的婢女不成？只能是萧府带回来的。给她这个婢女的人，要么是萧沉，要么是萧正煦。“王爷，属下是否要处理掉这个婢女？”

沈流问，“这种人留在王府内，绝对是个隐患。”

“不。”

段容舟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他的建议，“人是萧正煦的，动不得。”

段容舟开始迈步子，缓慢地往一池春雪走，一边走一边分析这其中的利害。萧家才与萧白漪决裂，这就反悔了？难不成还是血浓于水、亲情难舍，这才出手又帮她一把？如果背后是萧正煦的授意，那他段容舟现在绝对不能轻而易举地料理掉赤鸢，得罪了萧正煦才是真正的不值当。虽然他从未期待萧正煦这只老狐狸会站队自己，可也绝对不想得罪他。萧白漪是以萧家弃女身份嫁进来的，世人皆知萧正煦抛弃了这个女儿，才会谁都敢上来踩她一脚，可如果萧正煦又对她动了恻隐之心……“沈流，从今往后，派人盯牢了逐云舟别院，尤其是盯住赤鸢的一举一动。”

段容舟吩咐道，“而你，现在去京城东头那家糕点铺子，买几份栗子糕回来。”

“是。”

沈流领命离去了。段容舟再回到一池春雪的时候，发现何飞烟还在门口等他，他于是快走了两步上前去，“不是跟你说先吃别等我吗？怎的还站在这儿。”

“妾身不饿，想着等王爷一起吃才好。”

何飞烟说。“走吧，一会儿饭要凉了。”

段容舟脸上露出了一些温柔的笑意，揽着她一同进门。可满怀心事的他并没有发觉，何飞烟脸上的笑容，早已不复最初那般柔情。……景王府内。段子楼靠在软塌上，用手指轻轻地按压着太阳穴。屋子里清冷的香味儿十分寡淡，衬得王府几乎没有一丁点生机与热闹。“王爷，已经查明，去京兆府尹报案的是个女子，应是萧侧妃身边的赤鸢。”

齐覆一板一眼地回答，“萧侧妃利用文昌侯府的二公子，给李中下了绊子，连带着绝了李中的晋升之路。”

段子楼皱着眉头，“只是儿子在千金楼斗殴，本不该影响他升官的，连王那边的人没少动手脚吧？”

齐覆：“是，听闻昨晚在京兆府尹里，被抓的公子个个都不服，又闹了好大一出戏，但这消息传得快，马上就闹的满城风雨，是连王的人故意安排的。”

“好戏，好手段。”

段子楼轻轻吐出两个字来。“是，连王的势力多在礼部和工部，估计也是有野心抢一抢吏部，才会反应得这么快。”

齐覆说。“我说的是萧白漪。”

段子楼翻了个白眼。齐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