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却是问:“失窃一事,追查的如何了。”
“属下无能,至今未能查出线索。”
沈流脸色一变,“王爷,那人身手高强绝非普通人,来去王府竟留不下一点踪迹,王府内没有一人能说得清他的身形相貌。”
段容舟的脸色难看至极。兵符丢失,这些日子他都表面平静,实际上派了不知道多少人出去调查。这兵符是父皇交给他的,没有明说是做什么用,但总不会一直放在他这儿,万一什么时候父皇问起,而自己又拿不出兵符,该如何交代?!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头顶被悬了一把随时都可能砸下来的利剑,而他竟然毫无头绪,如同笼中困兽。“今日你的人留意京中动向,可有什么别的发现?”
他追问。盗走兵符之人仿佛人间蒸发,拿走兵符后竟也没有丝毫动作?这也十分不合常理。“属下重点留意了连王的人,只发现了他们最近颇为关注赴京赶考的学子,其他的……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
沈流答,“属下也曾去景王那边探查过一番,可景王府也门可罗雀,根本没有动静,也不像是与这事有关……”段容舟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焦躁。兵符失踪一日,他就焦心一日,而会试马上就要到了,他还要分出心神来应付这边,跟连王正面过招,简直是分身乏术。“先回府。”
段容舟说这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母后看重储君之位,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也只为了这一件事。不能功亏一篑。从他被告诫,自己注定会走上这么一条路的时刻起,他就没有退路可言。又或者说,打从他降生的那一刻起,皇后的嫡长子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他身上一定要比别人背负更多的期待与厚望。萧府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沸沸扬扬。有人议论绒菊胆大包天,竟敢借着皇后的威势在丞相府内撒野,也有人议论萧白漪真是不知死活,竟然公然议论朝廷命官,直接得罪了整个翰林院。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场纷争,一时间,竟然连萧正煦这个丞相的死,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直到赐萧正煦谥号“文成”,圣旨和抚恤的黄金一齐送到萧府上的时候,百官哗然。“文成”,这对于一朝丞相而言,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的谥号,不功不过,十分中庸。可纵观这位萧丞相上任后的十几年间,力行改革大刀阔斧,虽然行事多有偏激,名声不那么好,可真落地的每一件事,都是利国利民。没人敢揣测皇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允许礼部给了这么个谥号,可萧沉接旨谢恩时也神情自若,看不出悲喜。这一夜,萧白漪又留在了萧府,没有回晋王府。段容舟没有派人催促,只是来了人象征性传话,让她早点回去,在娘家久留不好。萧白漪一整天都泡在书房中,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萧洛满府逛都没找到他人,最后被花容云拉了回去,让他有什么话明天再找萧白漪说也不迟。萧正煦的书房内,当真别有洞天。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当朝丞相的书房内居然不止是有一道暗门这样简单,暗门背后,不是一间狭小密室,而是一个通道,通道曲折向下,竟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地下室的空气稍显沉闷,味道一般,赤鸢替她点燃了地下室内墙壁上的烛火,光芒亮起,这间地下室的全貌终于彻底展现在了她的眼前。是地下室,但同时也像是一个藏书室。一整面墙都堆放着未命名的书籍册子,墙角还放着一套简朴的木桌椅,上面摆了一套笔墨纸砚。费尽心思地在萧府建造出一间无人知晓的地下密室,仅仅是为了摆一些无名的“藏书”?答案显然并非如此。因为就在火光亮起的同事,萧白漪看见地下室的中央,沉默地单膝跪着十一个身形不一的身影。赤鸢走到了那群人之中,一同跪下,正色道:“属下等十二地支,从今往后,尽归小姐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