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
宋秋烟拿起纸笔,随手写着什么。妇人慌忙抹干泪,报出实情:“是户部侍郎的小儿子,行十三,出了名的风流浪荡……不可许的呀!”
宋秋烟淡淡点头,又抽出一张纸,写了一句小楷诗行:九月既望,落芜饼甜。书写完毕,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附和道:“那男儿确实不算好姻缘,看夫人的样貌和见地,便知令千金不会逊色。”
妇人和小桔解释一愣。小桔因为那三条规矩,不敢多问。那女人则慌乱无主地说着:“月娘只是个侍妾,出身也不干净,当不起的。”
“当今之世,女子苦命,聪慧多无用武之地,门第之当就要了我们大半辈子的幸福,我也觉得不值得。”
宋秋烟将纸条递给她,“把这个交给贵千金,若她聪颖非凡,又有天之怜悯,定能改多舛命途,搏个锦绣前程!”
“那谢金……”秋烟挥手打断她:“事若成,我拿谢金;不成,就当今日无事发生吧。”
妇人慌忙点头说是,稀世珍宝一般藏好纸条,道谢离去。此时一进来几位茶客,看着玄妙的纸条改命,勾起了好奇心,纷纷问写的什么。“不过是让那女孩儿九月十六替我买糕饼吃罢了。”
秋烟一边答着,一边绕过茶客,提壶泡茶。”
沈大公子的龙井、刘三少爷的碧螺春,还有近日告恙,许久不来的张公子,您只能来杯苦丁茶咯!“几个个人笑成一团,说只有她最了解每个人的口味。连被迫喝苦丁茶的张公子都失笑摇头,感慨颇多:“你这消息可真灵通,连我家府邸出点什么事情都摸清楚了!你若是个男儿,不去做锦衣卫可惜了。”
秋烟淡淡一笑:“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您家差遣惯了的妙春堂坐诊大夫前些日子在门前抱怨张公子得病难治呢。”
在场的几个熟客恍然大悟,点头说是。聊着聊着,事情又回到了九月十六的盛举上。“诶?秋烟姑娘,你不厚道啊!”
沈大公子突然反应过来,“前些日子才见你帮人送请帖,让咱们哥几个去落芜坊吟咏风雅,对酒办诗会,你不叫那夫人的女儿参加诗会,还骗她去给你买糕饼,不是误人子弟嘛!”
“就是!求你想办法,还不如去诗会走一遭。那里多少达官子弟齐聚,找个合适的还不容易?”
张公子虽然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脑子却不慢。“误人前程啊!”
秋烟听他们责怪,也不闹,笑问:“敢不敢打个赌?”
众人都来了兴趣:“赌什么?”
“一百两银子,就赌那庶出女儿能不能有段好姻缘,怎么样?”
宋秋烟胸有成竹的样子激起了茶客们的好胜心。“好!”
“一言为定!”
小桔急得团团转,赢了固然好几百两银子,可输了也得真金白银的掏钱,数字那么大,只怕是要亏到血本无归,甚至可能流落街头的!秋烟摆摆手,让小桔不要着急。门口蓦然传来一声响动:“我加注,出一千两,就赌老板娘会把事情搞砸!”
原来是亲伯府林二公子突然来了。他本就不信青塘阁的威名,要来探一探究竟。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老板娘在豪赌,心中更是对这种无稽之谈一般的说亲联姻不屑一顾。宋秋烟听见一千两银子,心中窃喜。小桔却吓得面无血色。她问那亲伯府的二公子:“怎么才算搞砸?”
“嫁给庶出同僚,或者低嫁,都算你输。”
“那二公子可知,那庶女是谁,父亲又在何处谋职?”
秋烟又细问。“你还不知道?”
众人惊了。“秋烟只是本分女子,自然不知烟柳巷子里的奇闻异事。”
见众人脸色不大好,他又不急不缓接了句,“不如诸位说出来,让我这小女子也开开眼?”
那二公子摇着象骨折扇,打趣秋烟:“没羞没臊的女子我见多了,你这样的,倒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