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沉思了一下,结束了这个话题:“既然还没有办法,就先留在府中吧。出去了你也不会好过,还是等想到办法再离开,免得被迫害。”
宋秋烟也知道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她在王府打探消息,郡主就不会去青塘阁找她催婚事。小桔只需照看好青塘阁的生意,等有了办法,她出去还是茶馆老板娘,还能做那个一说就准的媒婆。宋秋烟在王爷的照拂下,领了个整理书房的任务,在他身边正式当差。书卷刚整理了没一盏茶的功夫,秋蝉就迫不及待地派人来送点心。大概是为了打探她的凄惨下场吧。“王爷,秋蝉姑娘给您准备了吃食,您尝尝。”
那是秋蝉身边的大丫鬟柳影,平日里贴身跟在自家姑娘身边,只伺候秋蝉一个人,很少做其他事情。柳影也很有眼色,在王爷面前,不该说的一字不提,不该看的也一律无视。王爷没有推辞,只是点点头,让她把东西放下。宋秋烟在书架后头,看见了这一幕,心血来潮,多嘴问了来取书的小书童:“秋蝉还会做点心呀?怪贤惠的诶。”
小书童连忙比划着让她别说话。秋蝉实在不明白,直到感受到两道不太友善的目光。王爷冰冷的目光里带着被烦到的不悦,而柳影眼睛里,厌恶之余满是震惊。“王爷……”柳影趁机开口,“梨烟做事不稳当,是奴婢平日管束不周,还请王爷息怒,奴婢愿意领罚。”
“嗯?”
王爷有点奇怪,“我看周遭的人都喊她秋烟啊,怎么又改成梨烟了?”
柳影被噎住了。秋蝉早就帮她改名字了,下面的人竟然都阳奉阴违?!这事要是被主子知道了,八成又是大发雷霆。再说,王爷都以为她叫秋烟,纠正王爷的叫法,岂不是在打王爷的脸?她就是傻子也不至于这么耿直。柳影笑着改口:“是秋烟,奴婢一时嘴快,说错了。”
反正秋烟在王爷这边,秋蝉也不会再喊她梨烟了,就当不知道吧。柳影安慰自己。王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柳影得知宋秋烟不但没被赶走,而且还改回了原来的名字,走时心事重重。宋秋烟想卖个乖,好得到王爷的谅解,免得因为多嘴被惩罚。她自告奋勇,提议先传午膳,把点心热着,吃完饭正好吃个饭后点心。王爷不置可否,倒是小管事看出来可行,吩咐她把点心拿去热着,又询问王爷是否传膳。“传吧。”
王爷搁笔,起身去饭厅。宋秋烟本来还挺高兴,认为热东西没啥技术含量。既然她在家放微波炉热一热就行,那在这里也只需要放炉子里热着就是了。结果放了一会儿,掀开盖子一看,这竹盒子里装的竟是酥皮点心!酥脆的外皮在水蒸气的浸泡下,已经软掉,颜色也变成了暗黄,没有一点可口酥脆的感觉。“大意了……”宋秋烟拿着竹盖子,在炉子前抓耳挠腮。洗菜的小丫头水环侧头一看,扑出一声笑了。“哎呀,小笨蛋!酥皮点心怎么能隔水加热呢?”
她一边洗手里的蔬菜,一边絮絮叨叨,“隔水蒸的是带着水汽蒸煮而成的糕点,酥皮点心是用小熏炉干着加热保温的。你这个新来的,怎么那本不开窍呢?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唉……”宋秋烟扯扯嘴角,问:“那,有补救的办法吗?”
要是把这一坨东西送到王爷面前,他一准得罚自己。宋秋烟扯扯嘴角,问:“那,有补救的办法吗?”
要是把这一坨东西送到王爷面前,他一准得罚自己。水环头也没抬,继续洗菜:“有办法啊,重新做一份就行了。”
宋秋烟捂脸。得,这个办法等于没有办法。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把点心糊糊端给王爷。或许咱王爷在边关吃苦耐劳,不介意吃这种东西呢?没关系,没关系的,还有一线生机。宋秋烟一路自我安慰着,端着点心走到门口,踏进去的那一步却被恐惧支配,迟迟不敢动作。看着王爷冷冰冰的神情,宋秋烟总觉得要挨顿打。“进来。”
死亡的召唤平淡地响起,把宋秋烟推进了饭厅。她僵硬地把点心连着竹笼屉一起囫囵个放在王爷面前,准备麻溜地离开。“打开。”
王爷没让她走。罪魁祸首·宋秋烟如临大敌,额头直冒汗。揭开盖子,烂烂的酥皮和一股带着水汽的气味冒了出来。周遭的人瞪大了眼睛,仿佛再说“你开什么玩笑,王爷怎么能吃这个”。九王爷本人倒是没有惊讶,只是玩味地抬头:“你热的?”
宋秋烟眨眨眼睛,没拿准是什么言外之意。王爷不再接着说,一脸兴致缺缺地垂眸:“盖上吧。”
宋秋烟有点怕,毕竟是秋蝉亲手做的点心,搞成这鬼样子,她铁定不会放放过自己。现在唯一能袒护一下的王爷都生气了,这不是等于秋蝉怎么处置她都没人拦着了吗?!不行,必须抱紧王爷的大腿!宋秋烟麻溜地跪了:“王爷息怒!奴婢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
王爷来了兴致:“哦?你说说,该罚什么?”
“都行……”她心慌,连忙改口,“别、别太重的责罚就行……”“那你把这些点心吃掉。”
王爷端坐在桌前,居高临下,“对外,你要说是本王吃的,至于其他,就免了吧。”
“是是是。”
宋秋烟嘴上毫无疑义,心里千奇百怪的想法塞得满满当当。吃就吃,还要说是王爷屈尊降贵不嫌弃吃的……难道说,王爷在秋蝉面前做样子?他一个王爷,干嘛给一个舞女装模作样?就算皇帝御赐的,也是秋蝉伺候他,咋感觉他在伺候秋蝉呢?奇了怪了。“赶紧吃。”
宋秋烟麻溜地爬起来,抓起点心,皱着眉头往嘴里塞。勉勉强强吃了一块,内陷味道其实还行,就是酥皮口感软塌塌的,有点像鼻涕虫……王爷:“继续。”
宋秋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