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流了一片时，隐隐约约听到耳边有兵器的声音，恍然之间她看到一个逼近自己，将自己抱起，道，“快去叫大夫。”

另一个则是附和，“我未过门的娘子，就是大夫。”

“一个女人，能算什么好大夫？”

说这话的绝对是戚骥，徐清波已经想好了，她要去陛下那边告这个老东西，歧视女子。医馆内，楚风灵替徐清波整理好了伤口，抬眼便瞧见气呼呼的戚骥，还有一脸无奈的肖景予，“你们让一个女子去涉险？”

“她答应老夫的，没想到周从宝这个王八羔子心这么狠，就差没要人命了。”

“晚一点的确没命了。”

她扫了一眼戚骥，别看他面上倔强，实则……他愧疚着呢，毕竟这人是他带出来的，他怎么也得完好无损带回去。“既然知道是冒险的事儿，你让一个姑娘家家这样，不就是在找死吗？”

楚风灵低嘲一声，“还说什么不清楚不知道，没想到戚大人也是那种人，别人跟着要去做寻死的事儿，你还非得觉得她不是去寻死。”

被这么一说，戚骥愣是说不出话来。“我派几个人守在你这里，我先去审问周从宝。”

周从宝能乖乖入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至少在楚风灵看来，这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在汴州，整块汴州的土地都被这个人辱没了，简而言之就是不是什么好东西来着。待戚骥走后，楚风灵看向肖景予，“你不去救你的宝珍妹妹吗？”

只这一句话就带着一丝怨气，肖景予扯了扯嘴角，“你以前不爱这般计较的。”

“呵。”

女子低笑一声，便就没了下文。“风灵。”

他轻唤对方的名字，却被楚风灵瞪了一眼，她毫不客气道，“什么风灵不风灵的，叫我楚姑娘。”

肖景予能隐约察觉到她的怒意，怕是下一秒就能被人给扫地出门了。倒是青梅低声安抚道，“姑娘莫气，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的确，青梅这话说的不错，要是她什么都得气一气，那不是脑子都得气坏了。她微微抿唇道，“肖公子，我要替她擦拭身子了。”

语气是从所未有的淡漠。甚至还带着一丝冷静。肖景予无法，只得起身离开，就是又再瞧了楚风灵一眼时，明显有几分无奈。待人走后，楚风灵去细细处理徐清波的伤口，徐清波轻轻呢喃了两句，人又陷入昏迷，这么大面积的口子是最容易感染发热的，果真一抹她的额头烫呼呼的，温度逐渐上去，要是持续下去，脑子会跟着烧坏的。“拿褥子来，把窗户周围都堵上。”

楚风灵吩咐了半句，青梅便急急忙忙去关。待施针替她去除体内的热气后，楚风灵忽的眼神一沉，她刚才忙着处理伤势没有碰到徐清波的脉象，如今却见她摸着肚腹，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知为何想到了些什么。手指慢慢碰触到她的手腕，果真片刻之后，楚风灵眼神一凝。这个人……哦不对是这个姑娘，她怀孕了。皇帝的侍卫怀孕，那还能怀的是谁的孩子？楚风灵不敢细问这么多，既然那女子有了身孕，刚刚的药是不能继续用了，她写了张略微温和的方子，再配上保胎药方递给青梅，青梅跟在她身边，对些医理也是懂的，结果仔细一瞧，她眉头紧蹙。这……这不是保胎药房吗？楚风灵对她轻点了一下头，她瞬间嘘声，直言道，“这姑娘，恐怕是个祸端。”

她家是经历过灭顶之灾的，所以心知跟皇室沾染上关系，定然会出问题。“我知，但是这人一定要救。”

楚风灵沉声，她骨子里还是一个大夫，既然是大夫，治病救人就是天性，这人要是个不能救无能为力的，不救也就罢了，偏偏这是个可以救的。“奴婢晓得了。”

青梅转身离去。而此时的县衙内，周从宝被人押着，极为不满，尤其是见一身官服的戚骥走到自己跟前，他立马咧着嘴笑道，“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乃是朝廷命官，不是戚大人说扣押就能扣押的。”

按理说在汴州的地盘要动周从宝还是难的，可偏偏他撞上铁钉子，戚骥身边全是高手，不是他那群家丁侍卫可以抵抗的。抓他也不过是戚骥一声令下的事儿。戚骥好笑一声，他眼神瞬间变的冰冷下去，手中卷宗直接摔到周从宝脸上，他寒声质问，“这上面的女子们，死因都是周大人想必狠耳熟，全都是被凌虐致死，周大人觉着，这是谁的手笔呢？”

还能是谁的手笔，滥杀无辜是死罪，周从宝心知，他更是不敢承认，“这断然不是下官所为。”

“你昨日的所作所为，还有那些水牢里的女子，都是证据，你还敢信口雌黄？”

“都是些下贱犯事的人，下官不过是惩处一二。”

周从宝眼神躲闪，却依旧气定神闲道。谁能想到戚骥这人这般狡猾，还和他玩调虎离山。这些个鬼话……戚骥拧眉，“你身边的小妾早就供出，她是被你强抢过来，强娶做小妾的！”

周从宝一愣，他后院的人？除了那个林宝珍哪个不都是乖乖做他小妾的，而林宝珍早就被王思淼看顾的好好的，更不可能通风报信背叛他的。他恼羞成怒，到底是谁？不一会儿就见一道窈窕身影走去，姚红走到戚骥身边，行礼，“戚大人。”

姚红？！周从宝傻眼，这女子是他花银子从怀春楼买回来的，身契都在他的身上，平日里伺候的他最为殷勤卖力，如何会是这个女子。“姚红！”

他紧咬住下唇，恶狠狠道，“你为何要暗害我？！”

姚红冷哼一声，眼底全是冷漠，她阴测测出声道，“你还记得五年前被顶替的，后来报官被你派人打死的考生吗？”

她嘴角的讽刺很深。周从宝反应过来，瞬间愣在原地，“那人是……”“是我的哥哥！”

姚红恨急了眼，她恨不得将这个狗官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