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龙生不明深意的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有发现今日的宴会上少了一个人吗?”
陆匀离阴沉的眸子里漾着微光。“顾冽寒,”陆龙生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确实,他跑哪里去了?他不是应该每天守在沈青盏身边寸步不离的吗?”
陆匀离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冷冷扬眉,“所以我才说,今日的事远远还没结束。”
他犀利的眸子眯起,一道寒光闪过,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破碎声音,“不要啊!不要啊!”
陆龙生警惕的起身,大呼,“不好!出事了!”
众人闻声赶了过去,只听一个雅阁里传来兰亭公主撕心裂肺的叫声,人们纷纷赶到,之间宛兰亭以上破碎的倒在床榻上,顾冽寒浑身酒气的睡在地上,双颊红晕,仿佛染上一层云霞。沈青盏敢来的时候,雅阁已经乱成一团,人群已经将门口堵得死死的,太子和太子妃闻声赶来,皆是一惊。“兰亭,”太子妃急忙上前捂住宛兰亭,她娇柔妩媚的身子此刻全然暴露出来,哭的惨绝人寰。“嫂嫂,这个……这个……”宛兰亭泣不成声,歇斯底里的靠在太子妃的怀中,“嫂嫂要为兰亭做主啊。”
太子一脚朝着顾冽寒的胸口踹了过去,怒不能遏,死死的盯着顾冽寒俊朗的脸,“岂有此理!居然敢轻薄兰亭公主!”
沈青盏站在人前,森冷的眸子弯起,就在此刻,顾冽寒眉眼突然睁开,唇畔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缓缓的从地上起身,撑着头道,“唉,方才进来的时候管家指路不是说大厅在这里吗?”
“顾冽寒……”沈青盏担忧的唤了他一声,他妖魅的脸上挂着几丝庸懒的笑意,风流不羁的侧过头,很是高傲。“顾冽寒,父皇念在你是祈国的大将军,所以对你百般客气,可是你居然敢轻薄兰亭公主,此事你如何解释!”
太子怒斥道。“哦?”
顾冽寒无辜的笑了起来,“方才我一进来就被人从背后偷袭,现在还疼着呢,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传太医前来验伤。”
宴会之中这么多人受伤,太医院的太医早已全部赶来,人群之中一个太医急忙的上前,拱手道,“臣郑勇乃是太医院院判。”
太子挥了挥手,郑勇即刻上前为顾冽寒检查背后的伤势,过了一会才上前道,“顾大将军确实被人从背后偷袭,以至晕厥。”
顾冽寒勾起薄唇,冷笑道,“太子,我说的没错吧,我是被人偷袭了,然后不知怎么就被丢在这里,若是我真的轻薄了宫主,那么你们进来的时候,也不至于睡在地上啊,怎么说也要睡在床上吧。”
他的话让众人都笑出了声,宛兰亭只觉得脸涨红的厉害,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她把心一横,娇嗔的道,“就是你!顾冽寒,就是你轻薄我!难道我会污蔑你不成!我会拿自己的清白五污蔑你吗?”
“公主殿下,当然是你拿你的清白污蔑我,”顾冽寒眼底划过一丝轻蔑,“若是我要轻薄你,以我的武功,你还能有机会求救?况且,我衣衫完整,若不是你故意污蔑我,我找不出理由。”
宛兰亭早已羞愧欲死,当着众人的面,顾冽寒居然敢说自己污蔑他,她可是当朝的兰亭公主,这个顾冽寒算什么东西?“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宛兰亭说罢一头朝着远处的圆柱撞了过去,好在太子拦着及时,避免了血溅当场。“堂堂一个公主殿下,居然闹这出戏码,”顾冽寒冷眼讽刺,不屑的道,“你若是急于出嫁,下次也找个蠢笨一点的人,否则再发生今日之事,恐怕公主殿下真要血溅当场,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宛兰亭不由冷笑了一声,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走到了顾冽寒的面前,“我堂堂兰亭公主殿下,清白就是毁在你的手上,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将事情摆平吗?这里是北齐,不是你祈国!”
沈青盏不由冷笑,在北齐的皇室,皇室之人想要陷害你,由不得你辩驳,可顾冽寒不一样。“哦?难道说北齐就没有王法了吗?”
顾冽寒脸上的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幽森,“就算兰亭公主闹大陛下那里,陛下也会追究其事实,不会只听你一人之词。”
宛兰亭紧咬着薄唇,正要发怒,却被太子拦下了,“今日之事,可能是有小毛贼潜入太子府意图轻薄兰亭公主,兰亭或许太过害怕,一时间中了他人的陷害。”
沈青盏冷笑了一声,站出来道,“太子哥哥,可是方才兰亭姐姐口口声声说是顾大将军轻薄了她,岂不是愿望了顾大将军?”
“罢了,太子殿下,既然这件事你想大事化小,那么我也不计较,只是希望以后兰亭公主看清楚点,连轻薄自己的人都分不清,上哪里喊冤?”
顾冽寒说完转过身,大步的走出了雅阁,只听见里面宛兰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号声,但是却没一人同情她,只觉得这个公主殿下无比的荒唐。陆匀离站在远处,远远的瞧见沈青盏跟着顾冽寒走了出去,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机,落在陆龙生眼中,他笑着摇了摇头。沈青盏不知何时走到了顾冽寒身旁,“这事是你自编自导的吧?”
顾冽寒笑了起来,“我看那个兰亭公主对你敌意很深,所以找个机会戏弄她一把而已。”
“你真的轻薄了她?”
沈青盏不由失笑,挑眉道,“也亏你想出一个这么毒的办法。”
“哪里轻薄她啊,就是把她衣服撕烂了而已,我可没有对她做什么,我是找的侍卫做的,”顾冽寒笑嘻嘻的解释,一脸的妖媚,“这个兰亭公主,如今被人毁了清白,想必以后也不好出来抛头露面刁难你了。”
“可真有你的,”沈青盏哑然失笑,“你还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你毁了人家的清白,还反咬一个说她诬陷你。”
“谁叫她敢欺负你,”顾冽寒贼兮兮的冲着她挑眉,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说实话,你还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北齐的人没一个好人,你想在这里成为他们斗争的牺牲品吗?还是跟我回祈国吧。”
“回祈国做什么?”
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我现在就想在这里呆着,然后渐渐的掌握北齐的大权。”
她伸出手慢慢的抓成一个拳头,“陆匀离想要利用我,还不知道是谁利用谁呢。”
顾冽寒不由轻轻笑了,“真不知道陆匀离带你来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者说,他想利用你,可你反过来却在利用他,你们两个斗智斗勇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什么?”
顾冽寒心中一阵酸涩,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你跟原来真的不同了,原来的你……”从来没有让我觉得这么欣赏过……当然他没有说下去,沈青盏并不放在心上,侧过头看向远处,“太子今日既然用这件事来污蔑我,那么我自然会将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
她的目的,是想利用此事将太子一举扳倒,“你对那个歃血盟了解的多吗?”
“歃血盟?”
顾冽寒深思了片刻,“歃血盟是游离在各国之外帮派,与紫金门一样,只是紫金门是致力于一同江山,而歃血盟就是一个杀手帮派。”
“杀手帮派?”
沈青盏勾了勾唇,没想到在这里就有杀手了,“那么他们的组织基地在哪里?在北齐吗?”
“应该有分舵,”顾冽寒解释道,“既然太子能够请这些人来,那么自然是在蜀都找的人,所以你不用去总舵,只用找到他们分舵的舵主,就能查到蛛丝马迹。”
“看来你今日没来,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我得把莲声还给你,否则以后出了什么事她都要向你汇报。”
沈青盏玩笑的说。“莲声就是歃血盟的人,”顾冽寒下一句,简直让沈青盏大跌眼镜,“当年我还是北楚皇帝的时候,莲声是歃血盟的杀手,被人雇来前来杀我,没想到反倒是被我救了一命,所以才脱离了歃血盟留在我身边做暗卫。”
看今日那些杀手,就知道歃血盟是个不同寻常的组织,一定戒律森严,可是莲声背弃了组织,定然组织不会放过她,她付出一切留在顾冽寒身边,当然不是为了报答他救命之恩那么简单。沈青盏淡淡的笑了笑,“很好,那么看来我要亲自去歃血盟一趟。”
“你确定?”
顾冽寒试探的问了一句,“我想太子不会那么傻让你找到线索的。”
“那可未必,”沈青盏自信满满,“我倒是想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你总是这么自信,”顾冽寒妖娆的眸子闪烁着光影,“不过,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师父的事。”
沈青盏心中十分惶恐,顾冽寒的师父是一个高人,可他为何要见皇后,他与皇后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就在此时,陆匀离从远处走来,看到桥上的二人,不自觉的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冷笑,“还真是郎情妾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