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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岁高考后拿下了驾照,但从来没有持证上岗过。
南大有专门为学生准备的停车场。 迟礼身体不舒服,她就主动请缨开车回去。 一路上,她开的极其缓慢,生怕出了什么事。 狭小的车厢内,舒缓的音乐压住了淡淡的呼吸声。 透过后车镜,可以看到后座的人,这会儿正皱着俊眉,看样子很不舒服。 祈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等红绿灯的空隙,她发了个消息给别墅那边。 【文姨,我等会儿要和迟礼哥回去一趟,你让尚叔叔准备点去中暑的点滴吧。】 到家以后,立马有人迎了上来。 祈岁推门下车后,转身打开了后门。 “迟礼?”她拧眉喊了一声,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 女孩儿忍不住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下一秒错愕出声:“怎么这么烫?”
迟礼睁开眼,他抬了抬手,“帮我一把。”
祈岁直点头,她知道中暑的感觉,很难受的。 自然不会拒绝。 她伸出手,一直胳膊都圈不住他的上身,只得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这样会方便些。 见状迟礼嘴角一扬,看她吃力的模样,想笑的不行。 他不再逗她,好好走路。 “我还不到那种需要你扶着才能走的地步。”
哪只祈岁一口回绝,小脸儿一脸坚决:“那不行,你是病人。”
约莫半晌后 医生从迟礼房间走了出来。 “尚叔叔,迟礼哥怎么样了?”
她礼貌喊人,询问着情况。 “中暑了,刚给他打点滴。”
“麻烦您了。”
祈岁微微颔首。 尚文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这也不过是一点小事,没事就好。”
文姨:“那我给你们做点东西去?”
祈岁:“不用了文姨,我俩吃过了。”
回来的路上,她顺路从学校给两人买了几个汉堡,这会儿并不饿。 楼道里空无一人,忽的传出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有点突兀。 祈岁推开房门,站在玄关处思忖。 迟礼生病,她自然应该担忧,毕竟他们也在一栋楼下生活了两个月。 他对她照顾颇多。 另一方面来讲,她还想拉进和他的关系,可她没有过经验,做事儿的时候还得突破自己心底的槛。 就奇奇怪怪。 祈岁犹豫着,始终没有迈开脚步。 谁知,床上的迟礼突然咳嗽起来,她神色一慌,顾不得其他立马上前。 蹲在床旁边:“你怎么样啊?”
“是不是要喝水?”
她没照顾过人,这会儿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问。 说完,祈岁拿起床头柜的凉白开。 迟礼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一丝探究的意味,打量了半晌这才调侃道:“我行动不方便。”
他抬了抬打点滴的手。 说罢凝着女孩儿红润的面容,鲜红的唇瓣下意识勾了勾,略带出来一抹笑。 意味悠长,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祈岁愣了一瞬,脑袋有些宕机好像,她讷讷开口:“我喂你?”
她这么照顾他,他会产生好感的吧? 可老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思考之际,男生已经先她一步起身了。 迟礼另一只手撑着胳膊起来,脸色有些白。 她半弯着腰,立即把水杯放到他唇边。 整个过程也就一分钟。 女孩儿秀发黑长,末梢还带着点俏皮的卷,靠近的那一瞬,熟悉的清茶香涌入鼻尖,很是好闻。 迟礼回过神,见她已经喂完了,启唇提醒:“其实我另一只手也能用。”
祈岁:“……” 瞬间原地升天。 完全没有想起这回事。 不过她冷静下来, “这有啥,我都说了我要照顾你的。”
“尚叔叔说,你得拿冷毛巾擦,这样才见效快,你等我啊。”
这话说的脸红心跳,祈岁牵强一笑,转身短暂地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迟礼轻笑出声,他靠在床头,目视着前方电视机下面的茶几,上面有一个扣着的相册。 虽然长时间不住人,但阿姨每天都有打扫。 并未曾落灰。 他凝着那处,思绪逐渐远去。 高三的某一天下着大雨,他晚上打球回家晚了些,只赶得上最后一班公交。 刚上车没多久,就到了下一站。 外面小雨不停,后门每次打开,都能雨水的味道。 因为有些乏力,所以自上车以后,他就微阖双目,却不知道,前面会坐一个哭泣的女孩儿,时不时抽泣。 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还是被吵醒了,不过他没有一丝不悦,只是睁开了眼,望向窗外,看着路上来往的车辆。 毕竟,公交车上每天都有人哭。 本以为她哭几分钟就好了,但没想到,她哭了整整一路,实在看不下去了,临下车前,他笑着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别哭了,早点回吧。”
说完,他就拢了拢包带下车。 迟礼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可能见她哭的太可怜了,就帮了一把。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可终究是济临太小了,后来祈珩过生日,他去参加他的成人礼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哭鼻子的女生。 才知道,她是祈珩的妹妹。 一种情愫也在心底逐渐发芽。 祈岁推开卫生间的门,猫着腰身在玄关处望了一眼,她小心翼翼地探着头,见迟礼已经躺下了。 蹑手蹑脚走过去。 手心里浸着凉意,她看着手中的毛巾,有些踌躇。 不知道要不要给他擦。 窗帘半开着,这会儿天热已经暗了下来,吹进来的都是些凉风。 迟礼眼皮沉阖,轻微的呼吸声规律平和,他的脸部轮廓很流畅,眉毛浓密,鼻梁高挺。 只是睡的像是不舒心似的,总是微皱着眉。 祈岁抿着红唇,站在床前有些恍惚。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出去,不打扰他睡觉了。 门被轻轻带上。 迟礼紧接醒来,转身拿过手机。 关了静音。 他瞥了一眼屏幕,看见上面的未接来电,慢条斯理地拨了回去。 顷刻,电话接通。 男生怏怏地问着,声音还有些闷:“有事?”
那头的人轻笑一声:“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
祈珩反问。 迟礼薄唇半勾:“没事儿你会给我打吗?”
无非是为了祈岁的事。 “我爸最近可能会去南临,你这几天多帮我照看下。”
“你爸?”
“我奶奶去世前把镜园转到了岁岁名下,他可能是为了遗嘱去的。”
祈珩解释,随之而来的还有轰隆隆的雷声。 听声音像是要下雨。 迟礼眼底夹杂着一丝疑惑,直言开口:“你怎么不自己告诉她?”
高中的时候,祈珩就时不时提起妹妹。 有男生追,更是想办法让对方死心。 护犊子地厉害。 这才去了部队一年就变了? “我说太多,她会烦。”
祈珩低下头,额前散乱的发丝盖住了他眼底的黯然。 “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这样。”
他挂了电话。 屏幕切回了微信,看到置顶那块儿依旧没有消息回复,眉眼冷了几分。 岁岁,你就这么不想理我吗? 祈珩苦涩一笑,眼底浮现出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