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是非一脸感动，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两眼的感动都要化成泪流出来似的。嗯，其实是被纸灰给恶心的。谢无端的目光凝着她的神情。神色莫测，眸光轻闪。看得袁是非都快要忍不住皱眉了。谢无端才幽幽叹道：“本座倒是不知道，今日往高家一趟，太子殿下的演技越发精进了。倒是让本座也瞧不出，太子殿下究竟是在作戏，还是真情流露。”

袁是非听得满心无语。眼里的泪是真的，说的话是假的。嘴上却道：“孤岂会跟厂督玩心眼子？厂督只管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她也没说什么，厂督竟然不信我这样的话。只是眼中却隐隐闪着泪光，且叹且伤心，很是欲语还休地看了谢无端一眼。好似被谢无端的话给伤到了似的。可她却不明着说。这下反倒是让谢无端心下有了些疑虑。难不成，袁是非还真不是作假？只没等他想明白。外头传来一声雌雄莫辩的唱呼：“陛下有令，传，太子养心殿觐见！”

那传令太监吆喝了一句，就被周德年拉着问话去了。也没接着催袁是非。主殿内，袁是非跟谢无端碰了个眼神。“这个时候，不知父皇找孤做什么。”

这会儿她已经把进入高府之前，寿阳找茬儿的事儿给忘了。谢无端却还记着。淡淡瞥着她。“来东宫的路上，咱家听说，寿阳公主哭着上椒房殿找高贵妃去了。”

袁是非眨眨眼。不是，你既然知道。怎么拖到现在皇帝都来人请她问话了，才说出来啊？你怎么忍得住不说的？好歹现在他们俩，还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吧？“厂督，其实这个事。你可以进门便同孤知会一声的，好歹孤还在给厂督查案。”

听她这般说，谢无端作出一副仔细思考的模样。似乎觉得她说的还算有点道理。便道：“这次忘了，下次一定。”

袁是非：……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九千岁怎么一阵儿靠谱，一阵儿掉链子的？心里腹诽着，袁是非不得不起身。“看来今日得挨顿骂了。”

谢无端深深凝了她一眼。“太子殿下怎这般天真，陛下既然寻你过去，便不止会呵斥你。或许，近日来你做了些什么，陛下也会事无巨细，要你报给他听。”

袁是非听后，心头一沉。根据她对嘉瑞皇帝的了解，这便宜爹确实是这么个性子。多疑，昏聩。信重奸佞。嗯，不对！这怎么说着说着，感觉她这便宜爹，妥妥一个末代皇帝的路子啊！感觉再这样下去，大启必然会起乱子。嘉瑞皇帝必然会被起义军讨伐的命啊。刹那间，袁是非脑海中闪过几个字。王朝末年，乱世将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有道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希望大启这艘破船能走得更久些。至少要等她摆脱了太子这个身份，才沉吧。袁是非在心里默默祈祷。一旁的谢无端余光注意到她神色变换。最后更是一脸死了爹的模样。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吓成这幅模样，不知待会儿她在皇上面前，又会如何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