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刚一起来，就被谢无端按下去。太子虽然瘦弱了些，个子也矮。可太子是实实在在的男儿身，岂能将太子与女子相提并论？谢无端不禁轻轻摇头，为自己刚才的那个荒谬想法可笑。他缓缓起身，抬脚走到门口，迈腿出去。站在屋檐下。袁是非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摸不着头脑。不过也跟着他出去。“福胜公公，人可都来齐了？”

袁是非再次问了句。福胜回答：“回殿下，东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全都在这里了。”

说着，他还小心翼翼瞄了谢无端一眼。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的，慌得很。莫不是东宫又有人出什么幺蛾子了？不会啊，他看管得极好，并没有不该混入的势力混入东宫来。若是东宫在福胜的管理下出了事儿，就算周德年都保不了他。想想上次九千岁血染东宫，还染红了逍遥王府的门槛。福胜心里就忍不住瑟缩，祈祷千万别出事。袁是非将场子交给谢无端。谢无端倒是没半点不好意思，他目光幽幽从在场所有人脸上逡巡而过。过了会儿，他道：“都背过身去。”

福胜听了，连忙道：“听清九千岁的话了没？赶紧的呀，转过去，都转过去！快着点！别耽误时间！”

所有宫人都转身。而谢无端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身影后，最终落在莲心的背影上。他抬手一指，“那一个。”

福胜顺着他手指过去的方向一看，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见到是莲心，更是面色一白。忙招呼，“莲心！过来！”

莲心一脸无知地从人群里出来，走到近前。福胜已经吓得跪下了。“九千岁，今日莲心出过宫，就在您来东宫的前脚刚回来，她给奴婢说的是家里弟弟要学手艺，让她拿钱回家，统共出门不到两个时辰。”

福胜老老实实将袁是非跟他说的，几乎一字不差说了出来。背后是冷汗淋漓，心里止不住地开始后悔。若是今天他没有准许莲心出门，是不是就没有这档子事儿了？这个莲心！也不知道出宫究竟去做了什么？居然还把九千岁招来，这是要害死他呀！福胜已经浑身发抖了。九千岁的手段，他可都在别人身上见识过的。直接一刀子下去，死了倒是还轻松。若九千岁不让他死，那他就得生不如死。莲心听了福胜的话，也跟着跪下。不过她也没有率先开口，心里慌张归慌张，可她确实没有做多余的事儿。就是应家中父母的要求，回家给弟弟送钱罢了。谢无端轻轻瞥了福胜一眼，目光落在莲心身上。见她脸上有害怕，却并无慌乱，反而很是坦然。也没有因福胜的话心虚。想来她跟福胜说的，确实是真的。“福胜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谢无端没吭声，周德年便替他再问了一遍。这样的小事，自然不需要九千岁开口来问。莲心忙福了福身子，回道：“回周秉笔话，确如福胜公公所言，奴婢只是回家给家里送钱，送完钱，奴婢便回宫了。”

看得出来，她的确没有撒谎。“你起来，背过身去。”

谢无端再次出声。莲心赶忙照做。瞧着她身形确实眼熟，可跟昨晚的影子却无法重叠。先前街上瞧着倒是能重叠上。难不成他看错了？花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