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娘,你没说错,他就是虚。”
褚玄镜从房间里走出来,冲陆鸣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陆鸣一脑门黑线。他今儿才知道这女人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高冷。甚至还有点腹黑。“我给你们带了两床被褥,今天先让李木匠把床做出来,晚上再生个炉子,你们睡觉就不冷了。”
大妈一边说着,一边将被褥放好。而李老丈则是围着房子转了两圈。“这房子需要修补的地方很多,屋顶上的瓦都坏了,屋子里一热,雪一化,肯定漏水。”
两对老夫妻像是在逛自家院子,对这里指指点点,记住每个需要修葺的角落。陆鸣跟褚玄镜对视一眼,全都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热情?”
褚玄镜传音学问。陆鸣双手一摊,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
“可能就是这里的风气吧。”
“没想到凡俗中人能这么友善,他们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老人有自己看人的方法,他们应该也有。”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李老丈他们就已经记住了每个地方,临走前冲着陆鸣摆摆手。“我们去喊人,你们想办法烧点水,我看厨房里有水壶。”
“好。”
陆鸣挥手回应。见两人离去,陆鸣和褚玄镜才放开。“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十年吗?”
褚玄镜此时依旧感觉自己接受不了这份热情。鹿鸣湖倒是无所谓,他耸耸肩,说道:“若是你想回营帐修行也可以,我可能要在这里住着。”
“你还是放不下老丈邻居家的大胖丫头吗?”
“呵……”陆鸣翻了个白眼,起身走进厨房。还好王猎户临走前,给他们留了个水壶,厨房里还有一些干柴,足够使用了。陆鸣来到水井前看了眼断裂的绳子,无奈,只好伸手引出一道井水钻进水壶中。点火烧水,陆鸣回到板凳上,老神在在的坐着。褚玄镜则是继续在房间里忙碌打扫。大概一个时辰之后,陆鸣就看到李老丈带着一群人,乌乌泱泱的朝他们这里走来。他们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甚至就连梯子都给搬来了。“就这里,两个是大城里的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逃亡到这里,想在咱们牛头村定居,大家伙们搭把手啊,都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拿出来!”
李老丈中气十足的吆喝道。后面的老少爷们,十分激昂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褚玄镜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有些震惊的望着这一幕。“陆道友,我现在可以确定,这些人有求于我们。”
“哦?”
陆鸣眉头一挑:“此话怎讲?”
“以我行走天下多年的感觉可以确定。”
褚玄镜表情认真。陆鸣眼角抽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看着全村的青壮劳力全都过来帮忙,顿时陷入沉思。要是说一两个人这么热情还正常。可全村人都这么热情,确实有些不太对劲了。这些人进来之后,立刻投身于修葺大业中。有人登梯爬高,来到屋顶重新铺瓦。有的人则是和泥浆,为裂开的墙体补缝。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爬上山砍树,扛着树跑下来,让木匠开始制作木床。这些人井然有序,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没有出一点乱子。陆鸣跟褚玄镜就站在一旁,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们要动手吗?”
褚玄镜传音询问。“看这样子,好像用不着我们。”
“那我们该做什么?”
“打水烧水。”
陆鸣看了眼那冷却的水壶,重新放到灶台边缘。此时的两个人,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似乎这里的事情好像跟她们没关系。这时候,他们两个人背后响起咳嗽的声音。陆鸣回头望去,看到村长正背着手朝他们走来。“吓坏了吧?”
村长年岁看起来有六十多。但陆鸣观察到他的骨龄,其实也就五十岁。常年劳作的人老的快,陆鸣是知道的。村长这衰老的程度也属正常。“还好。”
陆鸣微微一笑。村长摸着胡子,看了看陆鸣,又看了看褚玄镜。“听说二位来自雷州?”
“是,我们都是雷州天顺城的人,家里闹旱,粮食不够,朝廷不赈灾,我们两个家族都被灾民抄家,我们也跟家里人走丢了。”
褚玄镜非常流畅的回应。陆鸣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大殷的情况他的确不怎么知道。别说大殷,就连河图王朝的情况他也没了解过。更别说哪里出现水灾,哪里旱灾了。村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继续问道:“天顺城距离这里十分遥远,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的?”
褚玄镜说道:“是碰到了山匪,我们一路逃亡至此,来到这里我们才意识到这里是龙脊山。”
“原来如此,真是命运多舛。”
村长颇为感慨的摇摇头,有些同情的再次看了眼他们。“既然来这里了,那就先在这里住下,等以后伤养好了,你们再考虑要不要回去寻找亲人。”
村长笑呵呵的宽慰道。顿了顿,他冲着陆鸣和褚玄镜拱拱手。“二位,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跟二位商量一下。”
陆鸣跟褚玄镜对视一眼。后者眉头微挑,那眼神仿佛再说,我没说错吧?“村长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们村子紧靠龙脊山,上面经常有强大的妖兽出没,所以我们村子里几乎没有读书人愿意来我们这里教学。我知道二位来自大户人家,是读过书有学识的,我想请您二位教我们村子里的孩子读书写字,让他们长大之后能走出这里。”
听着村长的请求,陆鸣心中一突。就听身边的褚玄镜说道:“村长,我是女子,家中不让读书写字。我旁边的陆公子是我们城中有名的才子,您可以问问他。”
陆鸣面无表情的瞥了眼褚玄镜,传音问道:“你一个修士,不知道读书写字?”
“我是剑修,所写的字带有我的剑意,这些凡人看了容易被剑意所伤。你又是学宫弟子,身负教书育人的责任,此事还真得由你来。”
褚玄镜微笑着传音给陆鸣。陆鸣轻轻的叹了口气,冲着村长作文人礼。“陆某才疏学浅,若是村长不嫌弃,可以试一试。”
“太好了!”
村长激动不已,深陷的眼眶中充盈了泪水。他仿佛完成了什么心愿,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有陆先生在,我们村里的孩子就不用每天跑十几里去隔壁村学习了。”
“陆先生,您放心,您安心在这里住着,不用担心吃喝穿度,我们村子虽然没那么富裕,但还是可以上山砍柴打猎的,即便我们不吃,也会让您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