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你妈妈住进来，你和她一起对我百般羞辱，甚至拿我死去的父亲来嘲讽我，你觉得合适吗？”

云辰冷着脸没有回答。盛楠起身，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都说婚姻是避风港，但我的不是。”

云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盛楠站在镜子前，看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心里烦躁到了极点。这让她明天还怎么上班？正当她准备洗漱时，放在卧室的手机疯狂响起。盛楠咬着牙刷走出去，看到来电人是卓娉婷时，脸色大变，立即接起：“喂？卓女士。”

“盛律师，你快……快过来……我在……我在医院……”一句话刚说完，电话那头的卓娉婷就晕了过去。护士接过她的手机，给盛楠说了具体的地址。盛楠迅速漱口穿衣服，拎着包跑出家门。冬日的医院更为冷清，盛楠出门时戴了口罩，还裹了一条巨大的围巾。她推门进去时摘掉了口罩，卓娉婷已经清醒了，她额头上缠了一圈绷带，胳膊上打了石膏，露在外面的皮肤，就没有一块是完整的。盛楠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待警察做完笔录后才上前：“怎么会弄成这样？”

刚问出口，卓娉婷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盛律师，你说得对，宋仁他真的疯了。”

“他刚才要拿刀砍死我，我手臂上的筋骨差点被他砍断了。”

“他扯着我的头发狠狠地撞墙，让我神志不清，根本没有机会打电话报警。”

“盛律师我好疼……”盛楠抽出纸巾为她擦了眼泪，搬了椅子坐在她身边：“你在京都还有其他的朋友或者亲人吗？这段时间最好让人来照顾你，案子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到底，也会帮你把宋仁送进去，让他把牢底坐穿。”

盛楠的话给卓娉婷打了一针镇定剂，她吸了吸鼻子，看着病房门口：“有的，我在京都还有一个好朋友，我刚才已经通知了，她应该马上到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来人火急火燎的冲到病床前：“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给我打电话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宋仁这个禽兽，我早晚弄死他！”

盛楠起身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孔，秀眉微微蹙起。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她转头的一瞬瞪大眼睛：“盛楠？！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楠盯着她，神色难辨，但还是回答对方的问题：“我是卓女士的律师。”

面前的人是傅清舟的堂妹，叫傅㐾。盛楠和傅清舟没分手时，她们的关系还可以，后来也渐渐生疏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再次见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傅㐾了然的点头，“娉婷，你先休息，我和盛楠出去聊几句。”

卓娉婷没想到她们是旧相识，笑着目送她们离开。病房外的走廊尽头，盛楠靠在墙上，看着对面和她姿势差不多的傅㐾。“娉婷的案子很麻烦吗？”

盛楠清了清嗓子，裹紧围巾，摇摇头，“不麻烦，处理起来简单，胜诉也简单，但是让宋仁真正受到惩罚，比较难。”

傅㐾眉头倏地皱起，“那怎么办？”

“我会处理好的，”盛楠直起身，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好她。”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尴尬。许久，傅㐾才开口：“那你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

盛楠点头，没走几步，听见傅㐾又说：“盛楠，我哥在楼下，让他送你。”

“……”站在电梯里的两分钟，盛楠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她从包里拿出口罩重新戴上，又将围巾在脖子上多缠了一圈。几个小时之前她趁着傅清舟上洗手间的功夫落荒而逃，甚至连招呼都没有和他打。如今让她再坐他的车回去？盛楠头皮瞬间发麻，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本想从医院后门悄摸溜出去，可盛楠刚从后门出来，就看到靠在白色保时捷旁边的傅清舟。盛楠：“……”早知道走正门好了。余光瞥见她，傅清舟也不搭理，继续低头看手机。盛楠深吸气，从他身边经过，打算去对面打车。谁料刚走了两步，被对方叫住：“站住。”

盛楠浑身一个激灵，仿佛被钉在原地似的，挺直脊背听他的下文。“傅㐾让我送你回去，上车。”

男人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盛楠微微吐气，转身拉开副驾驶，快速的坐好。傅清舟俊眉轻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戴着口罩的侧脸。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车内气氛诡异又沉默。许久，傅清舟才问她：“脸怎么了？”

“过敏了。”

盛楠低下头，努力将自己藏进围巾里，瓮声瓮气道。这话傅清舟是不信的。盛楠除了对头孢过敏，其他的都没事，难道在这几个小时里她吃了头孢？真有意思。快到小区时，傅清舟选了一处广场停车，解开安全带看着身侧的人：“口罩拿下来。”

盛楠装死没听到。傅清舟的声音里染上些许怒意，“别逼我动手。”

犹豫再三，盛楠拿下口罩，继续低垂着头。云辰打的刚好是她的左脸，此刻正对着傅清舟。看到白皙的脸颊上触目惊心的五指印时，傅清舟瞳孔猛地缩紧。他捏着盛楠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他为什么打你？”

盛楠抿抿唇，别开眼不想和他对视：“没有为什么。”

“你真蠢，”傅清舟冷笑着嘲讽她，“被打了都不知道反抗。”

“盛楠，蠢死你算了。”

盛楠吸了吸鼻子，小脸上神情有几分委屈。傅清舟指尖在她脸上红肿的地方轻轻摩挲，偏头想亲吻时，被盛楠躲开：“昨天晚上我去找你，但是你没有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