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司不遇？想起方才脑海里控制不住掠过那张俊美如神的容颜，沈兮的脸微微烫了一下。她摇头：“你觉得他会相信我？”

自家主子从前是什么名声，又是怎么进的王府，半夏当然清楚。一时间，她有些尴尬，迟疑道：“奴婢可以为王妃作证，分明是有人想陷害您！”

“人家可以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虽然沈兮很不愿承认，自己是那只有缝蛋，可原主的锅，不背也得背。思忖片刻，她拉起半夏，“有办法了！来，帮我把他一起拖进柴房去。明天早上，你去请妙夫人和馨夫人过来，就说……按规矩，她们得给我请安吧？”

“当然，您是王妃。”

见沈兮眼神明亮，她的心踏踏实实落下去，“半雪怎么还不醒？”

“她胆小，咱先把这家伙处理了，再给她喷提神剂。”

“好。”

风雪夜，衬得夜幕格外静谧。如意院发生的事，悉数落入枯骨眼中。他踏雪凌空，回到如渊院，见书房灯还亮着，挑开窗户悄无声息潜入。司不遇正在灯下读信。等他汇报完，来自五哥司不羁的信笺也阅至最后。慢条斯理将信压去白玉镇纸下，他略显苍白的唇畔，糅了一抹深沉笑意：“看来，留下她，让很多人按捺不住了。”

“可要属下去查？”

“她不是说本王不会信她么？”

司不遇握拳抵去嘴畔，优雅从容将忍不住的咳嗽掩住，“既如此，何不让她自行处理？你刚才也说，她吩咐丫鬟去请如兰院和如梅院两位，本王倒想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退下吧，去看看夜枭，他方才……”“是。”

枯骨领命，又不放心的回眸，“王爷可还好？”

“无妨，去吧。”

这边，沈兮和半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男人拖到柴房，找来麻绳绑死四肢，才点起火折子细看。浓眉挺鼻，肤黑唇厚，半夏认出此人正是王府其中一名赶车的马夫，名叫窦二。之前，沈兮被关进寒窖，半夏半雪被管家发配去大厨房打杂，亲眼看过他数回戏弄厨娘。雪深路滑，主仆两搀扶回到卧房。沈兮一边给半雪喷提神剂，一边皱眉道：“看来是个好涩之徒！王府不管吗？”

在她印象中，王府这种地方，规矩繁多又严格，怎会养这种下三滥？火盆灭了，房里冷意缠骨。半夏把被子替沈兮裹住，道：“王妃没留心么，管家……也姓窦。”

“……”原来和管家沾亲带故！尽管如此，沈兮仍然不解。王府管家这等重要职位，司不遇为什么会安排一个纵容亲属乱来之人？不过，这些事轮不到她来考虑。翌日清晨，如兰院的妙夫人，如梅院的馨夫人过来了。一个肩若素削，苗条清瘦，浅碧褥袄配同色百褶裙，外披月白大氅，眉目修长，宛如一朵雅致幽兰。一个身量圆润，姿容艳丽，面庞如月，绯红石榴裙外披黑色斗篷，绚烂如春花。“奴婢元妙，钱馨儿给王妃请安。”

沈兮静静看着二人。虽然自称奴婢，她们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发自内心的尊重，尤其是钱馨儿。行礼随意便罢了，话还没落，她就抬头，神色傲慢又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