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没那个本事。”
顾留春嗤笑一声:“她要有本事贿赂考官针对某位学子,朝廷就跟她姓谢了。陆青没本事中科举,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也就只有你这种蠢货会信。那你受他蒙蔽谋杀继母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可我们没杀她!”
“只承认有杀母之心,却不承认有杀母之行,大理寺的刑具会让你说真话的。”
顾留春抬了抬手,“带走文静。”
侍卫立刻上前协助文静要拖走。文静着急:“祖母、婶娘、大哥二哥救我呀!”
谢韫玉嘴角一勾,文静,睁大眼睛看看你的亲人们!史老太君见状嘴里念叨着家门不幸,一翻白眼直接晕倒了。大夫人着急的搂着婆母,默默的擦拭着眼泪。文彬皱眉不语。文明缩脖不敢抬头。文静环视四周,突然明白了,这事需要有人来顶罪,自己已经被放弃了。她不甘心的大喊:“我知道凶手是谁!是我父亲,是我已经死了的父亲!他根本就没有死!”
谢韫玉惊愕住了,这是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那个新婚当天就去世的丈夫,竟然还活着?顾留春却好像并不意外,他伸手打了打身上的尘土,“他在哪?”
原本已经“晕厥”的史太君突然清醒:“胡言乱语,快把她带下去!”
顾留春下巴一抬:“把史太君带下去,拖出来太难看了,用扶的。”
老太太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拖进了内堂,嘴里还大叫着休要胡言之类的。在后面的事情,谢韫玉就不知道了。闹哄哄的灵堂伴随着顾留春离开,人潮也泄了去。她只能无助的趴在棺材上,看着自己的尸体。她离不开自己的身体,就这么逗留着。这样倒是方便她清晰的打量自己,这才刚刚开春,天还冷着,尸体也没腐烂,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三十八岁,衰老妇人,这一生好像白活了。活得身不由己,活得不自由,活得痛苦。直到顾留春一脚踹开府门,士兵们鱼贯而入,开始抄家,宁远侯府鸡飞狗跳,下人们抢点值钱的东西慌不择乱的逃跑。史太君、王夫人这些府内女眷被扒去衣服,戴上枷栲,还有士兵对年老色衰的王夫人动手动脚。文明大声哭喊的声音穿破云霄,依稀有一声母亲。最要体面的文彬狼狈不堪,被人一脚踹在地上。文静早就被关起来了,正在大牢里等他们。一家子整整齐齐的被流放。谢韫玉走到了顾留春面前,抖着嗓子说:“谢谢你帮我讨回公道。”
顾留春眼珠子一转,聚焦在她身上,“不客气。”
谢韫玉一愣,他看得见自己!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去碰顾留春,然而还没靠近,就好像陷入到了一个漩涡里,顾留春变得扭曲,他好像在说话,但她根本听不清,语速都被调整过了。时间快速后退,一切重新来过。紧接着,她就重生了,回到了广恩寺的那一幕。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谢韫玉捏了捏自己的眉间。既然重生了,决不能像上辈子一样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