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礼提供了她们偸情的地点，马车停在了跟前。他们看着这个地方，这个小院子是二进院，在寸土寸金的京都价格昂贵。也就可以解释大夫人手上总没钱，她应该握着的钱流向了哪里。顾留春对此表示了嫉妒：“他住的比我好多了。”

谢韫玉好奇地问：“你住在哪里？”

顾留春耸了耸肩膀，“不确定，有时候是凶宅，有时候是破庙，有时候是桥洞下面，那里可不是个好去处，夏天蚊子多，春秋冬都冷。我偶尔可以睡在柴房里，别人家的房梁上也不错，最糟糕的实况是我在山洞里住了八天，我至今都不想仔细回忆。”

谢韫玉瞠目结舌：“那你家呢？”

“家？”

顾留春迷茫了一瞬，笑了起来：“我没有那种东西，置办一个家太贵了。”

谢韫玉对他肃然起敬，这个男人简直是抠神下凡，苦行僧转世。她实在不能理解顾留春吝啬的行为，大方地说：“我有钱，我给你置办一个家吧。你不用心疼钱，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

顾留春沉默了片刻，踢了踢吴礼，支吾道：“我要和他一样了？”

谢韫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哈？”

吴礼突然虚弱地张嘴：“我有个房子也不容易啊，这都是我的血汗换来的。”

大夫人自打容貌毁了就越发性格古怪，偶尔的偸情变成了恨不得天天来一场。天花带给她的容貌尽毁比想象中更加严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会爆发出一阵脾气，即使没有男人在，她也希望能拥有吸引男人的能力。如果不能，她就退而求其次，要霸占一个男人。吴礼就是这个男人，他从外卖变成了正餐，拥有了一个方便大夫人来临幸他的小院。但他还是经常会去来福客栈，因为他偶尔也要去吃外卖。这一次要不是他私会伎女还抓不到他呢，可见色字头上一把刀。大门锁打开，三人进去，小院里正中还有个大缸，夏天养荷花正好。顾留春又叹了口气，这是他喜欢的家啊。谢韫玉点燃蜡烛，幽幽的烛光在深夜散开，光晕落在三个人的身上，拉出了高矮不一的三个影子。她检查了一圈，屋里没别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是床格外的大，作用偸情最好了。“大夫人可真会挑，花我的钱，给她自己买了个这么好的地方。”

她心里来气，话里都带着讽刺。顾留春深以为然：“眼光的确很好。”

谢韫玉扭头瞪了他一眼，这是重点吗？顾留春摸了摸鼻子，“人也给你送到这了，我也算是半个帮凶了，现在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谢韫玉是生意人，生意人最擅长的就是变脸色，她一听说人家要走，赶紧笑盈盈地挽留：“不着急，再陪我待会，我一个人搞不定吴礼的，他敢欺负我，却不敢欺负你。”

吴礼这个人，欺软怕硬，见着女人满脑子就是我奋力一搏，有着无穷无尽的胆量；可当男人淡淡瞅他一眼的时候，他瞬间就怂了，躺在床上一声不吭。“我还是很追求工作环境的。”

顾留春用小刀把吴礼身上的绳子挑开，说：“起来，我给你换件衣裳。”

吴礼尿在了身上，味道经久不散，顾留春觉得那骚味太难闻了，正好实木立柜一打开有衣裳，都是大夫人为了方便偸情在小屋里准备的备用的衣裳，也不知他们玩的多花，还要衣服替换。他还在柜子里发现一样东西，打开看了看，顿时皱眉扔给了谢韫玉，还用袖子遮了遮鼻子，闷声道：“把这个处理了，是情药。我最讨厌这种药了，我对所有的药都有抗药性，唯独对它不行。”

谢韫玉眼珠子一转，幽幽盯着吴礼，“这是傀儡戏吧。”

吴礼害怕地点头，温顺的像只狗一样，顾留春给他换衣服，他就算扯着伤口疼痛难忍也乖乖配合。大夫人对这个小白脸表弟好的很，葱绿夹衫是用湖绸做的，一匹就要十五两，算是谢家布庄数一数二的好料子了。谢韫玉看的一阵火大，这次要让她连本带利的吐出来。吃了我的东西，要拿命还的。顾留春实话实说：“你的表情好像女鬼。”

谢韫玉认真地说：“你很有眼光，我就是女鬼。”

他慢吞吞地说：“好在天亮了，你说的话都没那么吓人了。”

谢韫玉看了看天色，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门外四处都是青灰色的。她把傀儡戏灌倒了吴礼嘴里，笑了起来：“丑时过半了，时间刚刚好，我大嫂差不多该出门了。她那么早出门，我从前还以为她是为了查看营业的店铺情况，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整晚都睡不安稳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