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东风堂的门,司棋就大咧咧地问:“夫人,您是想要红杏出墙去找那个顾小哥吗?”
谢韫玉和东风的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竖着耳朵听,顾留春这个人名屡次出现,联系上下文,竟然是夫人相中了他,但他家长不同意,于是三皇子也不同意了。这段感情还挺复杂的,这么多人都掺合。谢韫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无语地看着司棋半晌,叹了口气,“有你这样的奴婢,真是我三生有幸。”
司棋闭嘴了,她知道自己说话不招人待见,以前她说两句话,夫人就皱着眉用一些活计把她支使远远的。出来一趟,谢韫玉索性就查查铺子,让马车跟着,她们两个一家家的走,一条街上有四五家明面上属于她、或者暗地里属于她的铺子。谢韫玉走在马路边,耐心地说:“司棋,有些事情你听了要当做没听见,不仅仅是有关我的事情,其他人的事情你也不说。你学会闭嘴,不问,别人才能更信任你。而且有时候你听见的未必是真的,你信了,当成真话来说可能会有麻烦。”
下属就是要扮演一个木头板的角色,嘴巴太快会让人担忧。司棋“哦”了一声,憋的难受,欲言又止,脸都涨红了,谢韫玉看她那样子都觉得难受。谢韫玉只好说:“我没有要红杏出墙,顾小哥也不在墙外,他很好,不是我能高攀上的。三殿下误会了,乱点鸳鸯谱,我不服气他擅自理解擅自插手的行为,但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子呢。”
司棋不服气道:“如果不是夫人有贞节牌坊在身上,就凭您那丰厚的嫁妆,美丽的容貌,您想嫁谁不能嫁。我还觉得顾小哥太穷了,到时候还得花您的嫁妆,觉得他配不上你呢。”
谢韫玉笑了:“你就觉得我是天仙。”
司棋补充道:“有钱的天仙,没人比得上。”
对于司棋的盲目自信,谢韫玉只能付之一笑,带着她查遍了所有的铺子,轻而易举的揪出七家账本有问题的铺子,命令整改。大夫人管家不到一年,大半年的账都是烂的,谢韫玉花了三天查清楚账,心平气和的要求各个店家七天内捋清楚一本崭新的账送到宁远侯府。她都不用发脾气,耍威风,只要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就已经让店家服气了。二夫人的招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亮,在她面前搞小动作自寻死路。经商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不是麻烦事,稍微一动手就解决完了。府邸中也是安静的死水一般,史太君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大夫人被修理的那么惨,她肯定不会顶风作案,消停眯着呢,就算她知道谢韫玉有个一击必死的死穴——丢了贞洁,她也从来没准备拿出来用。这就像是一个核武器,一般是用来威胁的,很少有人真的扔。史太君从来都是想拿捏谢韫玉,不想让谢韫玉因为没守住贞节牌坊而毁,毕竟她还需要一个在孙子长大成人之前,替她们遮风挡雨的人。事情陡然发生了转变,是因为谢韫玉比她更豁得出去,这也是可悲的一点,谢韫玉没什么牵挂的人了。所以当初她们想怎么威胁谢韫玉,谢韫玉现在就怎么威胁她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府里府外都是谢韫玉做主,一片风平浪静。谢韫玉没有选择解决完大夫人就对史太君动手,她清楚一个道理,困兽之斗不可为,不能逼的太紧,一旦对方鱼死网破,得不偿失。她选择静静等一个机会,她知道上辈子有一个绝佳的机会等着她利用。等待是很枯燥的,思索的机会变多了,她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在想那天晚上的男人到底是谁。不是顾留春也不是吴礼,或许当时她糊涂了?其实没有人。不,不对,她分明记得的确睡了个男人,守宫砂也的确没了。究竟是谁呢,这简直是颗定时炸弹。哪怕最亏祸首大夫人处理了,史太君销声匿迹,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可那男人始终是谢韫玉的心头大患。她决定从人员上排查,开始查当天宾客到场的名单开始。给佛祖塑金身是个功德,不少高门女眷都参加了,不过钱是谢韫玉出的,令一位更有地位的夫人负责广邀请帖。谢韫玉也不是白白当冤大头,主要目的是为了接近有权势人家的夫人,有同样的信仰最容易拉近关系了。当天被邀请的大多数是女眷,少有几位陪着夫人到场的官员,但都年纪很大,被排除了。谢韫玉感觉过,那是一具非常鲜活年轻的身体。除此之外并没人把自家公子带来,侍卫也都在山脚下都没上山,那男人的渠道就只有一种了——广恩寺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