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刚回来就赶上杀人现场,他很自觉的上来帮忙,铜盆边取了个手巾就过来擦地。四个人门一关,开始闷声干大事。司棋和谢韫玉给庞统包扎伤口,这人顾留春还要,还指望着他将来能去接头。等着把昏迷的庞统收拾干净,就抬到一边去了。隔着一扇屏风,司棋小声问:“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呀?我爱惜你的颜面才没拆穿你,我也没那么傻。”
谢韫玉先是说“你就不能装傻吗?”
接着就看司棋嘴一撅,她知道司棋难缠很无奈,也有几分倾诉欲,便低声说:“顾留春很凶狠,他拿刀捅人,下手干净利落,专挑人疼痛脆弱的地方捅。他还威胁庞统,要把文彬当鸡一样掐脖放血,说的都慎得慌,我可害怕呢。他一点不像表面上那么温和,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在太子跟前当差,替太子去办见不得人的私事,怎么会没有手段和血腥。”
司棋倒吸一口凉气:“小顾哥这么吓人。”
谢韫玉煞有其事的点头。屏风的另一边,两个男人在收拾残局,鲜血不好处理,有些地方已经干涸了。莫桑捡起一根手指,问:“你在刑讯逼供?”
顾留春摇了摇头,瞳孔微微收缩:“那是谢韫玉砍的。”
莫桑不信:“男子汉大丈夫,有胆子做,没胆子认,还把事儿推到女人身上,你有点卑鄙了。”
“是真的,谢韫玉……有点凶。”
顾留春一脸便秘般的表情,不自觉地将声音压低在唇齿间:“她拿了我的刀,手起刀落,就把人手给剁了,我还以为她最多就捅两下。她还说了一连串难听的话,把庞统都给气晕过去了,那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难听的话。我给你学两个词,狗入的、狗娘养的、狗屄出的、狗鳥尿的。”
莫桑听的眉梢微微一抖,故作淡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词。”
顾留春补充:“肏屁股,两个男人,父子。”
莫桑捂住了额头,眼睛一闭:“她早些年走丢过,都是那个时候学回来的词,回家以后不听见这些词儿都睡不着觉,总是哆哆嗦嗦的。谢老爷就专门找了几个嘴脏的下人围着她身边说脏话,过了半个月她才稳定下来。”
顾留春若有所思:“这么脏的话我也就听乞丐说过,听着还挺耳熟。”
莫桑不以为然道:“你还真是三教九流都打交道,上到皇亲贵族,下到市井乞丐。”
顾留春没说话。两人都默默的干活。“你们两个干完没有?”
司棋脑袋从屏风后面往出一探。谢韫玉的脑袋跟叠罗汉似的,压在司棋的脑袋上,抱怨道:“动作好慢,我们这边都弄完好一会儿了。”
莫桑板着脸道:“我现在好歹也是皇室宗亲了,你给点面子,容我慢慢干活。”
谢韫玉笑了一声:“按理说你都不用干活了,你有好生活了。”
莫桑的脸拉长,像头充满怨念的驴,“什么好生活?你知道现在外界都怎么说我吗?说大长公主借着认干儿子,其实是在养小白脸,我成了一个被人玩弄的面首,这算哪门子的好日子。”
顾留春一时想起了秦国夫人府不远处那座金屋藏娇的小院子,院里放大缸养两朵荷花肯定很好看。他有些羡慕:“那你有一个小院子了吧。”
莫桑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说风凉话。”
谢韫玉笑嘻嘻地说:“知道,知道,我知道,消息就是我散播出去的。大长公主让我跪了那么久,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我都不想杀她,我多善良呀。”
莫桑眉头一皱,凝视谢韫玉:“她好歹是我生母,你害她能不让我知道吗?”
谢韫玉非常听劝:“当然可以了。莫桑你相信我,这个流言跟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大长公主。”
莫桑满意点头说:“我相信你的为人。”
在掩耳盗铃这一块,他们玩的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