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他迈步那样艰难迟缓,我闭了闭眼,不让自己看他,心里的揪痛一丝一丝刺痛我的神经,楚云拓,今生今世,不要相见。就在这时,太子府的侍卫们一个个狼狈跑来,那慌慌张张的模样,让我嘴角的苦笑愈加难看,他们将身影疲惫的楚云拓团团围住,我挥了挥手,沉静道:“让开,让他走。”
那些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做声,到最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声“苏姑娘没事,都散了吧”。他先是大笑了一声,轻蔑道:“这些人还拦不住我,多谢了。”
他慢慢走着,忽然停了步子,背部挺拔地对着我,一字一顿道:“涵儿,只愿你真心莫要托错人,这世间,能对你全心全意的,只有我楚云拓。可你,却因他,不信我。”
我身形一晃,在笑楚山庄的那些日子,流水一般疯狂涌入脑海,我咬着唇,没有应声,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慢慢离去。某年某日,再次忆起,心疼得难以言说,曾经这样一个潇洒恣意的男子,把心掏出来捧在手上给我,而我却把它打落的遍体鳞伤。楚云拓走后不久,我竟是忍不住捂脸失声痛哭。夜幕降临,褪去了白日里的浮华光影,死一般的沉寂。屋内,我没有让侍婢掌灯,独自抱腿坐在床上,后背倚着墙,望着窗外:楚云拓,为何偏偏是你?因为我,所以祁玄墨就得死吗?默了良久,幽幽叹了口气,下颚轻轻压在膝上,轻声道:“爹爹,阿娘,我真想你们……”凉州城内,容逸提着剑,一个人孤单地在人群中穿行,这里并没有像容逸记忆中的那般冷寂,反倒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当年的街道如今也宽了不少。忽然,一抹紫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忽然隐现,容逸顿了一下,握紧手中的剑,提步跟了上去。“你为何会在出现在此?”
拍了拍前方的那名紫衣女子,那人慢慢转过身,容逸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不知为何,每次见她,都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紫衣女子一见是他,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伸手便是一鞭,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容逸手臂吃痛,却还是不愠不火地跟来,张口还是那句话。鸢紫觉得此人真是和他的主子一样令人生厌,可眼一瞥到他左臂的伤口,眨眨眼睛,竟有几分愧疚了起来:“我擅自离庄,不知不觉就到这儿来了。”
听她这么说,容逸明显松了口气,那么她的主子便没有来,公子自然也不会在此。“说来也巧,鬼使神差地我也回了这里。”
容逸弯弯嘴角,随意说道。“回?”
“是,这里是鄙人的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