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双温柔隽情的眼睛，两双眼睛，两个人，却都看着同一个方向，同一个人。“她很适合！”

苏文豪温柔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瑞天凌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她向往自由！”

苏文豪的视线锁着陈子轩，但是话却是对着瑞天凌说的。瑞天凌眯了眯眼，看向苏文豪：“这就是你一大早叫本王来的原因？”

苏文豪执起桌上的茶壶，茶水缓缓注入到面前的品茗杯中，他将其中一杯推到瑞天凌面前，笑着问：“你说呢？”

瑞天凌冷哼一声：“本王早已说过与她陌路！”

“哦？不知昨晚是谁在赏风楼外站了足足两个时辰。”

苏文豪喝着茶懒懒地说道。瑞天凌如寒泉般的双眼看了苏文豪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看来苏文豪的暗卫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能发现他的踪迹。“本王耐性有限。”

瑞天凌冷冷地吐出这句话。苏文豪今天一大早就来王府求见他，他竟然破天荒地就接见了他，还与他一起坐马车来到了这里……现在想想，真是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跑来看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好是坏，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们已经是陌路人……苏文豪当然也知道瑞天凌是个极其要面子，还没有耐心的男人，所以他也不扭捏，直接将目的说了出来。“我要为子轩正名！”

苏文豪目光坚定地看着瑞天凌。一丝诧异划过瑞天凌的眼睛，很快瑞天凌就了然了。苏文豪果然是瑞天王朝的大公子，深知“名望”这两个字不管是对谁都是极有用的。苏文豪今天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百姓认识陈子轩，让百姓对陈子轩心存感恩，从而奠定陈子轩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在此同时，为了筹集军粮军饷，陈子轩必定会与一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接触，这也能让她增加了了解上流社会圈子的机会，并也能让她尽快融入上流社会的圈子。苏文豪用心良苦，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站在陈子轩的立场为她着想，不得不说，苏文豪将陈子轩爱到了骨子里。瑞天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苏文豪一眼，不过依然没有说话。苏文豪又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你与子轩接触的时间最长，不过你却不了解她，你不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她才会离开你。”

瑞天凌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苏文豪。马车里的温度也骤然下降了不少。“我今天带你来看她，就是要告诉你，没有你，她过的更好！”

苏文豪单手执杯，笑看着寒气逼人的瑞天凌。“你做再多，也一样。”

瑞天凌弯了弯嘴角，一字一句喷到苏文豪的脸上。“呵呵，不过至少她会记得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要想生活下来有多难，你比我更清楚，但是你却没有给她该有的名分。你不是她心里的良人，我也不是，但不代表她不会选择我。”

苏文豪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容。瑞天凌抿了抿唇，看着在桥那边忙碌的陈子轩。原本他打算打完胜仗班师回朝时，恳请父皇将她赐予他，可是她却没有等他，她的心里一直都有另一个男人，她从未想过要和他厮守终身……是嘛？轩儿……桥那边的陈子轩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抬眸朝桥这边的马车看来，冷不丁撞上了一双寒泉般的双眼，她的心一紧，愣愣地看着马车内的瑞天凌。“陈姑娘，陈姑娘……”小伙计拿着红纸在陈子轩面前晃了晃。“啊？嗯……”陈子轩心不在焉地应道，眼睛还是一直看着马车内的瑞天凌，而瑞天凌也一直定定地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就这么隔空黏黏地粘在了一起……“陈姑娘，陈姑娘，你看什么呢？”

小伙计拿红纸挡住了陈子轩的眼睛，顺便往陈子轩看的方向看去。“啊？没，没什么，”陈子轩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你叫我什么事？”

“哦，我是想问问姑娘，这些红纸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买。还有我不知道这些红纸应该裁成多大的样子，所以特意问问陈姑娘。”

陈子轩看着小伙计手里厚厚的红纸，想了想说道：“这些应该够了，今天天气冷，咱们准备的也比较匆忙，估计来的人不会特别多，明天应该会多一些，今天这些就够了。”

陈子轩拿过一张红纸，将红纸对半折叠，又再对半折叠，然后将一张红纸撕成了四张，拿在手里：“红纸就撕成这样大小的就好了，这些红纸是用来包一会儿大善人捐的银两，所以这样的大小应该够了，你找两个人帮你一起把这些红纸都撕成这样大小的就好了。”

“哦，好！”

小伙计拿着红纸去别处忙活去了。陈子轩抬眸看向马车的方向，马车的车帘放了下来，那双让她思念的眼睛也不再看着她，她的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失落。罢了，他若是愿意来就来，若是不愿意来，强求也不好。陈子轩转身继续布置。瑞天凌坐在马车里，不禁弯起了嘴角。刚才的默契让他很满意，而陈子轩眼里的想要极力掩饰却没能掩饰过去的思念更是让他的心情无比舒畅。“本王的女人，不劳你挂心！”

瑞天凌傲气十足地看着苏文豪。什么？只是一眼，瑞天凌竟然又改变主意了？苏文豪被噎的个半死。不过很快，苏文豪的面色就恢复了正常。“花落谁家，还是未知数。”

苏文豪淡然地为自己添了一杯茶。瑞天凌抬眸看着苏文豪，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本王接受你的挑战！”

“好！”

苏文豪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瑞天凌也将杯中的茶悉数饮尽，他慢慢地将品茗杯放在桌上：“本王劝你先为自己挣个好身份。”

瑞天凌对着马车外的一个方向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