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羽低下头沉思。独孤羽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就是她想问题的时候她往往要低下头。在她思考的时候她要求务必要保持环境的安静。否则就想不出什么来了。除了环境的安静这一点之下,当独孤羽在思考的时候,她也不容许别人打断她的思考,一连追串的追问特别让她受不了。绿茵就记得主人曾经因为一个人无意中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很不高兴,好几天都不说话的。好在独孤羽只是用自己不说话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怒,并不曾真正责罚追问她的人,所以平素很少得罪于他人。这样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为独孤羽整个人物形象加分不少。好,闲话到此,还是言归正传吧。独孤羽低头想了想,回答太后的问话:“不必特意派人去独孤府了。就算杨家真的派人过去,我娘亲也不一定肯把这种隐私暴露于下面的人。”
“那你娘亲不会写一封信,然后把信装入信封,封好,让派去的那人带回来不就行了吗?这样,阿羽你也省得又跑一趟,你现在正处月子中,哀家哪里放心让你出外。道理上也不能让你回娘家。你们独孤家只怕也不会同意你过去问你娘亲。万一路上一个不小心,染上风寒之类的病,那岂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时,哀家的罪责可就大了。”
独孤羽同意采用太后所说的方法了吗?且听下一章分解。“那你娘亲不会写一封信,然后把信装入信封,封好,让派去的那人带回来?这样不就行了吗?如此这般,阿羽你也省得又跑一趟,你现在正处月子中,哀家哪里能让你出外。万一路上哪里出了差错,一个不小心,染上风寒之类的病,那岂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时,哀家的罪责可就大了。”
独孤羽听太后如此说道,也觉有理,便点头同意了。时过两天,独孤羽果真收到了母亲雅芝捎给她的一封书信。信中除了表达了对女儿的浓烈思念之情之外,还特别告诉女儿,女儿的这个病症确实与她做母亲的之前生的病是一个样的。她还在信中再三交代独孤羽要做到以下几点:一是先把多余的奶挤出,二是拿热毛巾来敷;三是膳食方面必须注意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辛辣刺激的食物更是不能吃;四是要保持心情的愉悦,别上火。在信的结尾处,雅芝又补了几句:羽儿,可让你的夫君帮你按摩,他的手力道可能大些,一按摩,再加热敷,之后奶水就不会堵塞在里边了。若不引以为然,后果会相当的严重,将会导致长时间的胀痛,久之,会引起发烧,病情将会更加严重。独孤羽仿佛看到希望就在前头向她招手,她兴冲冲地先把积在里边的多余的奶挤出,然后再拿热毛巾敷之,敷到热毛巾自然变凉了才停下来。果然有效!独孤羽感觉舒服多了。“娘娘,夫人说要敷两刻钟呢。您刚才不过敷了一会儿而已。时间不够,不要停下来哟。”
绿茵边拿夫人的信件看边提醒独孤羽。独孤羽正想继续敷。不想就听到外边人声嘈杂。正想让绿茵去外边看看,还没叫呢,就见夏禾进来禀告:“娘娘,您的姐姐独孤丽请见。”
“把她请进来吧。”
独孤羽说。这一请,热敷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独孤丽年龄大出独孤羽许多,大了差不多一个年轮,她与独孤羽同父异母,在独孤羽魂穿过来的时候,独孤羽在独孤府上就极少见过这位姐姐的脸。偶尔见了几次,最早的一次见面姐姐一开始的表情是淡淡的。还是独孤羽主动与她搭话,后来再见面时,俩人才说上几话,有了那么一点亲情。虽然并不浓厚,但是关系还不算不好。这一回,妹妹生了小孩,做姐姐的过来看望,也是人之常情。独孤羽见姐姐来探望自己,心里当然高兴。她仔细地打量姐姐独孤丽,发现她苍老了许多,容貌大不如以前,穿着打扮似乎比之前自己见到她的时候要随意得多。俗话说:人要衣装马要鞍,独孤丽这一随意穿着,原先的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竟是丧失了大半了。“姐姐莫不是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了?”
独孤羽暗自猜测。想归想,独孤羽还是不敢冒然向姐姐询问。怕这样一问反而让姐姐脸面上挂不住。也许姐姐是那种即便生活境遇不如人也不愿意轻易被人看穿的人呢。虽然她身为王妃,有极为高贵的身份,但那也代表不了她就能生活得比其他的女人好。还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吧!最好是姐姐先提到类似的话题,自己再不露痕迹地问问她的生活境况会显得比较顺其自然。“娘娘,恭喜啊!”
姐姐一进来就向独孤羽贺喜。“姐姐,就喊我妹妹吧。在这里咱们彼此之间这样称呼反倒显得生分了,自家人礼俗就免了吧。”
独孤羽主动拉着姐姐的手,亲热地对她说。接下来俩姊妹便聊些家常话题。女人嘛,讲的最多的还是吃穿用度,也会稍带提点人情世故的。“姐姐,咱爹爹现在还好吧?”
独孤羽问道。“唉!”
独孤丽叹了一口气,“现在看爹那精神气儿,与两年前相比,那简直是翻了个个儿。人啊,就是这样,红得发紫了,也便导致了有人明里眼红,背地里诋毁的境况。爹心态原先还坦然的,但近来却好像有了转变了。听我娘说,爹常叹气的。”
独孤羽眼圈红了。她哪里想到家中的老父亲竟也有诸多自己的烦恼啊!“姐姐你呢?”
独孤羽想了想还是问了。独孤丽停了几秒钟。她望着眼前这个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的皇后妹妹,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体己话与她说?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说。“你姐夫他,他纳妾了!而且近二年几乎都不到我的房里去了。不但如此,他还纵容那贱妾爬到我的头上来!想起来我都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嘶咬了他们俩人!他们还常常有事没事拿我当笑料谈论,还说得津津有味呢。”
“姐夫怎么变化这么大?真让人不敢相信!之前不是一直不纳妾的吗?怎么说变就变?就好像六月的台风天?”
姐姐的表情就好像漏了气的气球,忽然就垂头丧气了。“就是说呢!人事变幻就是如此呢。沧海桑田的转变并不一定要经历多么长多么久的时间,有时就来一次地震,桑田一瞬间就转变成了沧海了。”
独孤丽感慨道,“妹妹你也要注意啊!千万不要步姐姐我的后尘!如果妹夫他敢有异心,你要懂得先发制人,把‘敌人’给制住了。不然你要是心慈手软的话,恐怕也要落得我今天的悲哀的下场。如果不是顾忌着咱独孤家是名门望族,只怕那小蹄子早就凶狠地把我给杀了,好名正言顺地当王妃了。你姐姐今天哪还有这条命站在妹妹跟前啊。”
独孤丽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坠。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独孤羽坚持要留姐姐用膳,但姐姐推说家里还有事,就告辞了。姐姐走后,独孤羽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娘娘,还在月子里呢。怎么脚都露在外头呢?”
绿茵边说边帮主人把被子盖在了身上。“绿茵,你说毅帝会不会如姐夫东王李海成那样也生出异心呢?”
“不会吧。”
绿茵摇了摇头,继续说,“娘娘与毅帝的感情一向和顺,毅帝应该是不会对娘娘生出异心吧。”
“那可说不定,前阵子冬清不是听到了仁寿宫里的宫女们私下里谈论尉迟燕私会皇上的风声了吗?本宫不知怎的,就觉得这个尉迟燕很不对劲,一不小心,本宫有一天将会被她所打败,而且会败得很惨!”
“娘娘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样的人不懂得对付?对我们有利,恩宠有加,对我们有害,斩草除根。如果宫中朝廷中大多是娘娘的人,娘娘还怕她一个小女子不成?虽说她之前出身也算得上高贵,但是姜毕竟是老的辣,她跟娘娘你斗,那是不自量力呢!”
“绿茵,你帮我密切关注这小妖姬的一切动向。不能让她把皇帝给迷住了。否则我们这一帮人的命运终有一天会被她这一颗小棋子给败了。”
“是,恭敬地听从娘娘您的吩咐。赴汤蹈火也绝不推辞!”
“哇,哇哇,哇哇哇……”小奇奇的哭闹声把俩人的倾心交谈给切断了。俩人一阵手忙脚乱。原来是小家伙便便了。便完这后,小奇奇哭得更凶了。看他小小的身躯,不知道为什么能量那么大,说他哭声洪亮也毫不为过。“他绝对是饿得不行了。快快喂他奶。”
独孤羽听声抬头一看,是太后。小孩子的哭声竟然把太后给召唤到风华宫来了。独孤羽于是开始喂孩子奶水。孩子用力地吮,可能是吮不出什么吧,又更用力地吮吸。独孤羽痛死了。她怀疑儿子吸的不是她的奶,而是吸她的血。低下头一看,天啊!果然有血!独孤羽想不让儿子吃奶了。可是儿子却坚决不答应。独孤羽正在纠结难受的时候,实在也顾不上去关注太后。太后倒也不怪她。她见独孤羽忙,绿茵也在旁帮忙。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说:“尉迟燕,你到外间去帮哀家倒杯茶水,哀家口渴得紧。”
一听“尉迟燕”这个名字,正在给孩子喂奶的独孤羽精神顿时一振,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历史上有名的花木兰了,上了战场,驰骋杀敌。她幻想自己手中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此时剑尖正指向那个“尉迟燕”的女孩子,不,确切地说,如今的她,已是毅帝的女人了。她正与独孤羽共侍一夫,并且不亦乐乎,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