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跟顾总不顺路,我自己走回去。”
“我是说你刚来就要走了吗?这附近的风景很不错,要不要转转?”
跟顾西禹看风景?她可没那个雅兴。上次带她去山上试探她,她可是到现在都没忘。而且,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了然于胸。“不转了,我就是随便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的。”
“不转了,那就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家。”
“顾总你那么忙,就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便……我找令尊谈点事情。”
拗不过顾西禹。乔燃只好坐着他的车,跟着一起回来了。看见顾西禹,乔士昌的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态度虽然不至于很冷淡,但绝对算不上热情。“顾少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乔士昌坐在沙发上,连口水都没给顾西禹倒。“我来,是有件事想找乔先生了解一下。”
“什么事?”
“当年让您身败名裂的那件事。”
乔士昌脸色一变,蹭地站起来:“以前的事儿,我都忘了,顾少请回吧。”
“乔先生,你我都知道那是一个局,一个专门针对你的局,你难道想一辈子背负着那样的污名吗?乔燃也是跳舞的,将来她也要走那条路,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她?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想看到她跟着受牵连。”
乔士昌深深看了顾西禹一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老爷子当年受故人之托。”
乔士昌眼里闪过痛苦。他知道那个故人是谁。随即缓缓说:“你随我到书房来吧。”
高敏君买菜回来,就看见乔燃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发呆。“你干嘛呢坐那儿?”
高敏君一边脱鞋一边问:“你爸呢?”
“在书房,有客人。”
“谁啊?”
“顾西禹。”
高敏君动作一顿,脸上怒容顿现:“他来干什么?不会还是为了他侄儿的事儿来的吧?”
“不是,是为了我爸的事儿。”
乔燃拉着高敏君在沙发上坐下:“妈,我爸后来没什么不跳舞了?”
高敏君抬眸看了女儿一眼,呵呵笑了两声说:“老了跳不动了呗,那还能有啥。行了,我去做饭去了啊。”
夫妻二人都对这件事三缄其口。看来这件事真没那么简单。半个多小时后,顾西禹和乔士昌从楼上下来。“顾总,我送你。”
顾西禹看了乔燃一眼,含笑点头:“好!”
出了门,乔燃就直接问:“我爸当年没什么会退出舞台?”
“这件事……你还是亲自问当事人比较好。”
“你不是也知道吗?”
顾西禹看着乔燃,忽而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是受哪位故人所托照看乔家?”
乔燃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既然是故人,那肯定不是我不认识的人。问了也白问。”
顾西禹在门口站定:“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是江市的传奇人物,叫孟燃。”
乔燃看着顾西禹,不知道他跟自己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好了,赶快回去吧。”
顾西禹上前一步,将乔燃运动服的拉链往高拉了一点。乔燃瞪了顾西禹一眼。这小子,跟他爸一个德行。看起来很正派,一肚子的花花肠子。顾西禹笑了:“这还有点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样子?以前的乔燃不就是个恋爱闹脑吗?还有点胆小怯懦。引擎声响起,顾西禹离开了。乔燃转身进了屋。那个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过去,乔士昌不想说,乔燃也没再追问。吃完饭回了房间,乔燃就开始自己上网查。楼下客厅。高敏君一脸担忧:“士昌,我们要不然离开江市吧?”
“离开?去哪儿?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还有所有的回忆也全都在这儿。离不开啊。”
“可是……”乔士昌拍了拍妻子的手:“天无绝人之路,也许我们可以相信顾西禹一次。”
网上关于乔士昌qiangbao同事的新闻铺天盖地。乔士昌是个什么样的人,乔燃很清楚。她的徒弟,人品绝对没问题。否则,高敏君怎么会不顾一切嫁给他。高家可不是小门小户。顾西禹说那是一个局,专门针对乔士昌的局,那究竟是谁要害他呢?乔燃单手托着腮,正在沉思。蒙森发来了消息。他查到了一些当年孟家的事。等了许久,没等到蒙森后面的消息,乔燃打了电话过去。“你干嘛呢?不是说查到一些消息吗?”
“是,我现在就发给你。”
迟疑了片刻,蒙森又说:“老大,你是不是叫孟燃?”
乔燃拖动鼠标的手指顿住。她跟蒙森是多年的搭档了。但他从来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直到刚才他查孟家的事,查到了孟燃车祸去世的消息,看到了后面她的照片,蒙森才意识到自己的老大就是照片里那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沉默片刻,乔燃说:“是。”
“那车祸……”“车祸也是真的。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我然后再跟你解释吧,挂了。”
挂了电话,蒙森看着手机里以前拍下的孟燃的照片,眼底流露出怀念的神色。快三十年的杳无音信。他以为她结婚生子,过起了平淡的生活,又或者是她失忆了,忘了他这个好朋友。唯独没想过她竟然在为他庆祝了二十岁生日之后回国就出车祸了。而他竟然一无所知。孟燃,跟她多么契合的一个名字啊。突然,蒙森的眼神一顿。刚才电话里那个声音,分明还是个小姑娘。可是孟燃如果在那场车祸中奇迹生还了,那也应该五十多岁了。声音还能那么清脆好听?看来,得找个机会忽悠一张她现在的照片看看。不会还跟三十年前一样吧!乔燃坐在电脑前一点一点看着蒙森发来的资料。一张老照片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引起了乔燃的注意。里面的介绍是贺锐,如今锐丰集团的总裁。乔燃冷嘲一笑。当年父亲收养回来的孩子,如今连孟姓都不要了,改成了贺锐。越往下看,乔燃的眼神越冷。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阻止父亲从绑匪手里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