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施以为她的命,早就从何家家破人亡,自己被人收养那天定下,那些年的何施仿佛行尸走肉,她被傅家的管家收养,或许是她天生克亲人,没过几年养父去世,她依旧在傅家做工,为了能够赚钱读书,何施精致美丽的皮相背后,是她小心讨好,倍受冷眼的童年。她虽然出身低,但却有自己的野心,从小到大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配上傅厮文,那个高高在上近乎于完美的男人,她幼时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何施以为她的后半生也会在如此卑微的挣扎中度过,直到她遇见了那个让她为之疯狂的男人。他仿若是午夜深处霓虹灯下戒不掉的瘾,将何施的生活打破,继而闯入她世界,让她在慌乱无措中挣扎,遇见难以颠倒的爱恨。他是冬日凛冽的寒风,突如其来闯进她的世界,毫无防备的讲她从原来不见天日的挣扎中带入霞光中。遇见封筠庭是何施的意料之外,是她大学刚毕业的那年冬天,傅厮文在外省谈生意,一直很忙,傅家人惦记他,何施主动提出去外省看他。正好那个市是有名的山城,何施在夜里导航不好使,开错路,想要拐回去的时候,原本静谧的周遭忽然一阵慌乱的骚动,何施吓得在车里不敢动,道路两侧没什么人家,都是一排低矮的板房,她一只手把着方向盘,目光注视后视镜中的喧嚣。板房的玻璃震碎,四散飞去,何施手上慌乱车子正好装在护栏上,巨大的栏杆撞破挡风玻璃的一角,窗外呼呼的北风,刺骨般呼在她脸上。何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后视镜,树影斑驳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车后,男人的身手极其矫健,那两趟板房周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何施或许猜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了什么事。她以为男人要上车,殊不知从另一个路口窜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颜色好像更深了,领口衬衫处带着几分深色痕迹,何施唯独没看清斑驳树影遮盖下的那张脸。男人一把抓住小个子的衣领,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闪过刺眼的光。到抵在小个子的脖颈。“谁派你来的?”
小个子似是咬定了主意不说话。男人冷哼一声:“骨头够硬。”
他手上的刀离矮个子距离更近一寸,“今天想要走,放下一桩。”
那矮个子明知道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也打不过这个身手利索的男人,于是将手中的刀仍在脚下,男人一脚踢出一米远,男人手中的刀如灵活的蛇从他手中穿梭,昏暗灯光下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见小个子男人左手受伤,一只手使劲捂着。那男人不屑地骂出一句:“还不快滚!”
何施本以为他的目的不是自己,这时候再跑已经来不及,男人目光死死地盯着这辆残破不堪的车子,后视镜中那双映着斑驳树影的眸子,是何施这二十三年来记忆最深刻的眸子,深邃凌厉,仿若黑夜中的孤狼,阴翳幽深,带着波涛漩涡。何施心中有一抹说不出的侥幸,反正就是觉得他的目标不是自己,他走到车边,何施注意到他身上染的血色,和惨白的嘴唇,他受伤了,不管如何这个男人具有威胁性,何施那处包里的一块帕子主动递给他。“你受伤了。”
男人抬眸,眼中带着警惕和阴翳,深夜中只有萧瑟风声在耳畔划过,生冷如风力刀子,刮过何施耳畔,亦如眼前男人的眼神,何施马上解释:“你放心,我不会报警,车灯刚才撞灭了,我有夜盲症,什么都看不清。”
他目光带着几分打量,但却没说话,男人脱下西装外套,里面白色衬衫已经被血迹沾满,何施目光吓得收回来。男人不漏痕迹地掏出一盒烟,北风呼啸吹进车里,车外的树枝敲打玻璃,叭叭作响,他弯腰点烟的一瞬许是碰到了伤口,蹙了眉头。火苗蹿动,他吐出一口烟。何施颤抖着声音说车里有备用药箱。男人未曾开口,只是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吸烟,一呼一吸之间火光明亮时照在俊逸的侧脸,棱角分明的模样,喉结窜动愈发性感,在深夜的滤镜中,显得更加神秘。“我可以送你去医院,但是我的车好像出了点问题,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他手上的血从指缝中滴出,何施也怕,但是遇见这种恐怖的人,最好是以淡定的态度与他交际。何施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沓钱,努力控制着自己发颤手,送到男人面前:“这钱是我主动给你的。”
男人抬眸目光看向何施,手边的烟蒂被他掐灭,随手等在车窗外。“我不劫财。”
何施紧张地拿着钞票的手跟着一紧。男人挑眉一笑;“我劫色。”
他逆着夜色,笑容的玩媚与张扬隐匿于夜色,何施未曾瞧清楚。何施吓得一只手已经拉着车门马上就要跑下车,男人一只手拽住她,带着几分趣味的开口道:“我对你这种干瘪的女人没兴趣。”
男人似是闷笑,何施想要甩开他的手男人忽然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
他靠近何施叫她闭上眼睛数三下。何施害怕的手都跟着抖,荒郊野岭,她以为自己就这么断送在这,何施不敢大叫,她咬着后槽哽咽地闭上闭上双眼。三秒钟过去何施睁开紧闭的双眼,刚才那男人不见了,她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黑夜中男人消失于无形,车窗敞开着冷风席卷,何施刚才的帕子不见了,那个男人她不曾瞧见正脸,但是她回忆起那抹身影,她笃定那个男人绝不是混混,他似是斯文的败类也或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何施即便这么多年看人眼色过火也仍看不透他。何施或许也没想过自己的后半生会从遇见他的那一刻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偏离原本轨道,继而见到另一方天地,遇见属于她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