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风子真的死了?”
吴不赊老实承认,阴风煞到好象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了,死瞪着吴不赊。说死的是他,不愿相信的也是他,吴不赊算明白了,这就一老疯子,惹不起还躲不开,咱闭嘴行不?吴不赊闭紧嘴巴,装出悲痛的样子,一声不吭。他只是装出悲痛的样子,没想要哭,阴风煞却哭上了,而且是嚎啕大哭,边哭还边猛捶胸膛,吴不赊这下可傻眼了,老对头死了他哭什么呢,后来阴风煞边哭边叫他才明白,阴风煞叫道:“飘风子啊,你这个老牛鼻子,你死了,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赢你的机会了啊。”
敢情是黄鼠狼哭鸡呢,吴不赊哭笑不得。阴风煞哭了半天,忽地一停,瞪着吴不赊,左看右看,拍掌却又笑了:“飘风子死了没事,师父死了有徒弟呢,等老夫也去收个徒弟,赢了你小子,那就等于老夫赢了飘风子了,哈哈,这个主意好,太好了。”
他一会哭一会笑,就如戏台子上老颠子唱戏,吴不赊给他逗乐了,强忍了笑,装出一脸正经道:“那晚辈就等着了,不过还请前辈放了晚辈,晚辈还要练功夫呢,如果前辈老是不让晚辈练功夫,可就是做弊了,传到江湖上——————。”
话没说完,阴风煞已是怒喝出声:“放屁,对付你这种傻小子,老夫随便收个徒弟调教三个月就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用得着做弊?”
手一指,一股寒风射在吴不赊身上,吴不赊身子立时就能动了。“你小子等着,最多三个月,老夫的徒弟就会找上门来,挑了追风门,哈哈哈哈。”
声落,阴风煞已消失不见。“这老颠子到也有趣。”
吴不赊摇摇头,也没心思练功了,转身回村,未出林子,身后忽地掠风声起,急转身,却见阴风煞又回来了,吴不赊不知他回来做什么,心中奇怪,抱拳道:“老前辈——————。”
刚叫出这三个字,阴风煞已冲到面前,伸爪便抓,吴不赊根本没想到阴风煞会对他出手,一则无备,二则招法半生不熟,手格脚闪,样子做出来了,却哪里挡得住阴风煞,给一把扣住了脉门,脉门为人身大穴,脉门被扣,全身气血倒流,身子立即麻木瘫软,再也挣动不得。“老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吴不赊又惊又疑又怒:“你想亲自对付我吗,你胜了我也没什么光彩啊?”
“老夫不是想要对付你,老夫是要收你为徒。”
阴风煞嘿嘿笑。“你要收我为徒?”
吴不赊不明白了,他是飘风子的徒弟,飘风子和阴风煞是死对头,阴风煞收他为徒做什么?“是。”
阴风煞点头:“老夫一生行事,最不喜与世俗雷同,尤其不愿和飘风子雷同,他收徒弟,我也收徒弟,然后我的徒弟打赢了他的徒弟,世人好象都是这么做,而且赢你也确实容易,江湖上说起来,也确实是老夫赢了,可又有什么意思呢?没意思,老夫要特立独行,要难中求难,所以老夫想到个绝妙主意,同样收你为徒,收对手的徒弟为徒,首先这一点就是世人想不到的,江湖上从来没有过的事,这就比飘风子胜一头了,然后让你同时练两门功夫,同一个人,如果阴风门功夫能胜过追风门功夫,那说明什么,说明阴风门功夫强过追风门啊,说明老夫教徒弟的水平强过飘风子啊,老夫这样赢了,才赢得精彩,赢得有意思。”
他这想法实在有些疯狂,吴不赊脑子转了七八个弯才算彻底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知道吴不赊是自学的,他嫌吴不赊太傻,收徒弟赢了吴不赊没意思,他要标新立异,要在吴不赊的身上赢了吴不赊,用这种怪异的方法去赢飘风子。吴不赊又好笑又好气,本来有功夫学是好事,但跟这老颠子学,估计不是短十年阳寿,已经活过的这二十年只怕都还要到找几年回去,不学的好,吴不赊眨巴眨巴眼睛,道:“老前辈这想法确实新奇,不过如果我不合作呢,我学了前辈的功夫却不练,只练追风门功夫,那最后输的还不是阴风门?”
“哈哈。”
阴风煞狂笑:“老夫当然有办法,你不练是不行的,老夫也不偏心,你练追风门功夫的时间和练阴风门功夫的时间绝对一样,绝不跟死人做弊,但你自己想偏心,却也休想,老夫的手段用出来,麻麻辣辣,包你过瘾。”
他脸上笑,盯着吴不赊的老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吴不赊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是啊,阴风煞即然想得出这样的主意,如何能容他耍鬼,这苦头有得吃了。阴风煞喝声起,带着吴不赊直飞起来,吴不赊感觉自己身子好象给一股冷雾包着,大热的天里,竟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阴风门所御阴风,与追风门的风确是全不相同。“喂,你带我去哪里?”
看着离村子越来越远,吴不赊急了。“跟老夫回山,老夫传你功夫啊。”
阴风煞冷哼一声:“而且你要记住了,不是喂,而是要叫师父。”
左手凌空向吴不赊一点,一股寒风射向吴不赊,吴不赊的感觉里,仿佛有一根冰针,生生的刺进了他身体深处,情不自禁惨叫出声。“记住了吗?”
“记住了。”
吴不赊慌忙点头,又补上一句:“师父。”
阴风煞哈哈大笑,越飞越快。吴不赊再不敢吱声,明天早上,越青青姐弟醒来找不到他要怎么办?他已经管不着了,是,做生意要守信,可他自身难保那就没办法了,自己老本都拆了,还管得别人?现在能想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老本,跟阴风煞学功夫,好象也不错,虽然阴风煞是邪派,但吴不赊只是个生意人,生意人眼里惟一重要的就是利益,而利益是没有正邪之分的,难道银子还有正银子邪银子?那不成妖精了。对奸商来说,现在老老实实听阴风煞的话,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利益,其它的那就不必考虑了。天明时分,进了一座山,一处小山谷里,几间木房子,门前溪水潺潺,左近香花异草,环境到是颇为清幽,不问主人姓名,还以为是哪个高人隐士的幽居之处,再不会和一个江湖邪魔扯上关系。阴风煞把吴不赊丢在屋前草地上,道:“你一趟追风手打得笨死牛,但玄功却不弱,怎么回事,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