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然觉得，自己都已经这么说了，陈东海应该会觉得赵瑞云很不简单，上前来说话呢。毕竟光明家政可是东洲市排名前三的家政企业，每年的利润并不在少数。谁知道，陈东海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就说：“我只要知道他是谁就行了，他的父母是谁，我想这并不重要！”

说完之后，他还看了一眼周凡，接着说：“是吧，周凡？”

周凡没想到陈东海还会这么说话，但说到底他也还是有点儿向着自己的，于是，周凡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冲着陈东海微微一笑。赵瑞云在陈东海面前倒是不敢放肆。只有陈怡然忍不住说：“爸！瑞云很优秀的！你以后会知道他的优秀之处的！”

“呵呵。”

陈东海只是笑了笑，这个话语里面充满了不置可否的感觉，这感觉让陈怡然很不开心：“爸！”

赵瑞云在一边有点尴尬，于是只能说：“没关系的陈叔叔。”

“小曼，坐！”

陈东海冲着赵瑞云微微点头之后，就对陈怡然带来的那个姑娘说了一句。这个被称之为小曼的姑娘，显然和陈东海也是老相识了，听到陈东海的话之后说：“不了陈叔叔，我还有事儿呢，这就走了。”

“玩会儿呗！”

“不了，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小曼直接离开，陈怡然也没有去送。这个时候，陈东海对着周凡问：“小凡，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你可是从来没有来过我的这个地方，就算是你爸，也只是开业典礼的时候到这儿一趟，等我送走这位客人，我就带着你好好逛逛！”

陈东海说话之间，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对周凡的一些喜欢毫不掩藏。赵瑞云在一边皱着眉头，他很敏锐，立马就能够听到这些东西，所以他的心中藏着恨意，这个恨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出来。“周凡！”

他的心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名字来，心里充满了愤怒，也把之前周凡那么能打的事儿给忘得差不多了。……“我找你就是想问一下……”周凡才刚刚说这句话，陈东海旁边的那个拿着画卷的客人就忍不住催促：“老板，这幅画到底怎么说？我还有事儿，忙着呢，你别耽搁我！”

陈东海对周凡投过来一个抱歉的眼神：“那我就先处理一下这件事，等会儿再陪你聊！”

“好的，陈叔，你忙你的！”

周凡点点头，时间上他倒是不着急，多几秒钟少几秒钟那也不叫事儿。陈东海点点头，就直接对那个画的持有人说：“那也行，四十万，你这幅齐白石真迹，我收下了！”

“好！”

卖画的微微一笑，说：“老板你也是个爽快人，行吧，那这幅画，交给您总不会是明珠蒙尘，我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虽然是在做生意，但是陈怡然和赵瑞云两个人也没有多少事情好做，就都站在一旁，至于周凡，本来就有事要找陈东海，现在自然也是站在一边听到了一切。齐白石真迹，一幅画四十万的确不算高。其实，齐白石一生创作勤奋，作画极多，一天不画画心慌，五天不刻印手痒，创作多得惊人，好得出奇。陈师曾以前把齐白石的画介绍到到过，参加华夏岛国联合会绘画展览会，结果大受欢迎。全部以高价卖出，但当时在国内他的画作价却很低。只不过，现在过了那么多年，国内一级市场已难见到齐白石作品进行公开出售，书画商店见到他的真迹自会以高价收购，而标价出售则极少能见到。到了现在为止，已经有3000多件齐白石作品进入拍卖市场，总成交额逐齐白石作品步增大，称其为“产业”，实至名归。尽管齐白石作品存世量大，但其历史地位、收藏价值越来越被社会所认可，其价位正逐步超出张大千等当代艺术家，作品甚至会被一些人称之为避风港。所以，眼下这四十万块钱当然不贵，陈东海觉得自己是很有信心从中间赚到一笔。于是，陈东海的心情也相当不错，就说：“好！咱们也能交个朋友！”

两个人的成交就快要达成的时候，周凡突然在一边看了一眼那个卖画的，接着对陈东海说：“陈叔，画别买了，是假的！”

周凡的这句话刚刚出来，现场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周凡的身上，尤其是陈怡然和赵瑞云，几乎是用看智障的眼神在看周凡——他是不是疯了？在这种地方班门弄斧？而且要平白无故得罪人家卖画的？哪怕是陈东海对周凡还不错，此时也沉下了脸：“小凡，不要胡说！”

卖画的也有点生气了，对着陈东海说：“老板，你这哪里来的小屁孩？还在这儿乱说话？”

陈怡然也是一阵生气，对周凡说：“周凡，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想通过这种拙劣的手段来表现自己？那你错了！然后，她转头对陈东海说：“爸！你千万别信他，我感觉周凡就是专程来捣乱的，他哪里知道什么古玩？我一直觉得他有些心术不正，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

赵瑞云没想到周凡这人那么蠢，居然把把柄就这么送上门来了！看来他根本没资格当自己的对手啊！于是，他嘴上挂着轻蔑的笑容：“陈叔叔，我也觉得，周凡这种人是来捣乱的，要不我帮您叫一下保安，让保安把他撵出去！”

周凡这个时候微微摇头，其实他现在也不好解释，因为现在他说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别人可能先入为主地不相信自己了。而且他对凡人的这种古文字画还真的是没什么研究，况且现在实力低微，也没有办法用真气之类的来强行鉴定出两者之间的区别。他刚刚那么说，只是因为他虽然不能鉴定出区别，但是他基本上一眼就能感受到，眼前的这个所谓的“齐白石真迹”纸张的年龄才一年不到，也就才生产制作出来了几个月的时间。而齐白石先生都已经去世六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他的真迹的纸张是几个月不到的？于是，周凡想了想，说：“陈叔，我也说不出太大的理由来，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别买了。”

卖画的人这个时候也生气了：“老板，你可不要相信这种人，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谁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呢？”

赵瑞云也在旁边说：“是啊，陈叔叔！这个周凡真的是心术不正的！”

“你别说话！”

陈东海却直接对赵瑞云说了一句，赵瑞云脸色尴尬，只能讷讷地闭嘴。不过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期待，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等下周凡会怎么死！这时候，陈东海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然后对周凡说：“小凡，我相信你不会害我，那你这么说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周凡虽然很笃定这个画是假的，但他没有古玩知识，还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有点沉默。赵瑞云看到周凡的这个样子，脸上挂着得意而又早知如此的表情，嘿嘿冷笑道：“陈叔，您好好看看！我就说这周凡心术不正，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不过就是想来这里浑水摸鱼罢了。”

陈怡然没说话，也冷哼了一声。卖画的说道：“小伙子，我真的劝你一句，别在这里打坏心思，现在是法治社会！”

周凡这时候完全没有理会他们几人的聒噪，只是对着陈东海说：“抱歉，陈叔叔，我说不出来原因，但我能跟你说的是，这幅画的确是假的。”

“到这个时候你还敢嘴硬！”

卖画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赵瑞云也吼道：“周凡，你可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陈怡然和赵瑞云都知道，今天周凡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估计会把自己蛰个满头包，于是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东海微微摇头，然后说：“小凡，我相信你一次，我相信你这么说应该是有原因的，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让专家来帮我鉴定一下。”

说完，他也不等卖画的说话，就打了一个电话，收起手机之后，陈东海说道：“专家马上就过来，我们在这儿稍等一下，很快就有答案。”

卖画的眼神深处也传来几分怀疑，咬着牙齿说道：“老板，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说的是真话吧？很明显他就是在诬陷我。”

陈东海这时候却打断了他：“是真是假，等专家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我请的专家名字叫邱志芳，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

听到这个名字，卖画的眼神之中也出现了几分郑重：“邱志芳先生……我当然知道！他可是我们东洲市最著名的古玩专家了！从来没有打眼过！没想到你居然认识他！也好，那就让他来，也好还我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