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你说说看,如果当朝者对百姓的生死痛苦,不闻不问,没有任何建树,只是因为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可以带领大明走向繁荣富强吗?”
事实上,朱由榔只在意自己,贪图富贵享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正所谓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朱由榔不是明君。即便宋青书没想过要谋逆,但朱由榔的统治早晚会把大明的家底败空。“小将军有雄韬伟略,我只知将军就是明主。”
李润莞尔一笑,是个聪明人。择日,他就在城中宣告,宋青书将上任贵阳太守。街道里敲锣打鼓,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到处都是欢欣景象。宋青书曾经的故交看到他终于脱困,还当上了太守,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还主动在城中宣扬他的清廉。“宋太守一直勤勤恳恳,和前任太守大相径庭,他一定能让贵阳城重新兴旺,就算不信我,也得相信小将军的眼光啊。”
百姓对宋青书的风评顿时一边倒。宋青书被塑造成了圣人的形象。李润乐在其中,他挑选的太守,必须要堵住悠悠众口。他筹划着大赦贵阳,再开设宴席恭贺宋青书上任。宋青书喜不自胜。与此同时,九重军的将士急急忙忙地赶来。“小将军,孔有德带的军队在千米外驻扎。”
李润脸色一沉。宋青书默默地听着,倒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建议。不多时,李润想好了应对的策略。他把宋青书叫到一边,两人窃窃私语一阵,宋青书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贵阳的城民近日不要外出,很快清军就要压境,李小将军会守好城门,只希望不要有人打乱计划。”
借的是李润的名头,自然能让百姓心悦诚服。毕竟李润风头正盛,百姓们最开始害怕,但发现并没有施行强制闭户,放松了不少。“青书,你先回府上。”
李润叮嘱道。宋青书点点头,要打仗就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大事,片刻也不能耽误。李润又唤来一名将士,耳语一阵,他的计划铺设得差不多了,这期间没有人提出质疑,正是因为李润没有败绩。清军可能正在途中,他们的筹措会很吃紧。还好李润早就适应了临战指挥,在他的安排下,各个军队,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准备工作。和前任太守一个鼻孔通气的,都被丢到了乱葬岗。这也包括那些宁死不降的护城军,贵阳的军队被大洗牌之后,只剩下6万不到的将士。哪怕失去了大批护城军,李润也毫不畏惧。他吩咐破竹军和九重军,换上贵阳护城军的行装。贵阳的城门轰然落下,此时趁虚而入,就只有几个镇守的将士,而这些人就是伪装成贵阳护城军的九重军。他就是要诱敌深入。清军的密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一会这事就传入清军的营帐中。清军的副将面露犹疑之色。“你没有说谎?”
探子们以身家性命起誓。副将一声冷笑。“速速启禀定南王,其余人等和我策马加鞭,攻入贵阳城内。”
要攻城的先锋队面色枯槁,接二连三的败仗让他们早就丢了阵势,如今还要去当活靶子。“李润的破竹军和九重军还没赶到,贵阳之所以放松警惕,就是他们还没接到消息,此时是最佳时机。”
副将得意洋洋地说道。谁知,要带领先锋队的那名副将坐不住了。“既然你说能一网打尽,你怎么不带头冲锋?”
两名副将在战前有了矛盾,导致将士们更加不安。“你火气这么大,谁让你带的人少呢?死了也是为大清朝廷牺牲,更何况你又不是打头阵的兵。”
话虽说得简单,可贵阳无故开启城门,实在是太怪异了,倘若真是那么容易还好,能减少伤亡,万一是来个瓮中抓鳖,先锋队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先锋队就是奔着送死去的。副将们争执不下,最终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向贵阳进发。另一边,李润暂时安置在太守的宅邸。“付军师,很快清军就要攻城了,没有你的助力,本将军不踏实啊。”
付文星暗骂李润这个老狐狸。倘若李润没有费尽心思地折磨他,他也不会投诚。曾经朱由榔把他当做贡品,上供给大清朝廷,他都没有感受到今日的奇耻大辱。起码朱由榔和大清朝廷都是以德服人,李润是靠蛮力服人,不服他就得生不如死。在水牢中的日子,还让他留下了隐疾,潮湿天就疼得汗流浃背。李润要是真是个表里如一,想重用自己的人,就不会下这种歹毒的招数,还利用自己引诱清军。无论怎么说,付文星都为大清朝廷卖过命,清军给他三分薄面,李润却要他反,他怎会不屈辱?实则,这也是李润驯服他的一种手段。李润差人端来药碗。付文星眉间突突地跳了两下,猜测他的意图。“如果你是死心塌地地为我所用,就把药喝了吧。”
纵使付文星见过这种招数不下百次,也没想到终有一日,会用到自己身上,有千般不情愿,他也只能照做,李润的心狠手辣,他是经历过的。“喝得很爽快嘛,我忘了提醒你,这壶药的毒性很强,不到24个时辰就会侵入全身,如果你乖乖听话,到明日我就能给你解毒之法,如若不然。”
李润没有说完,可付文星已经急切地站了起来。“小将军,一日未免太仓促?”
他对李润俯首称臣不是为了活,是为了不苟延残喘地活。他要出人头地,要活得堂堂正正。李润现如今抹杀了他最后一丝幻想,不仅连他的亲信都做不了,连一个最正常的小厮都不如。“小将军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付文星如此直接的询问,让李润露出笑颜。“你我都是大明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
哪怕李润这个时候说狗会飞,付文星也不能说半个不字,除非他想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