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李润手底下的九重军、破竹军威名赫赫,据说连大清朝廷的精良部队都不是敌手,他们若不联合起来,如何能和李润一战?这就意味着山中全部的力量,都要拧成一股绳。没理会还在犹豫的山匪,朱大胖悠悠道:“在李润到达开阳前就先后建设了桂林和遵义,乃至整个贵阳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会容忍这块土地上有不属于他的势力范畴?”
“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共同打击李润的军队,那还有一条活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真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吧!”
朱大胖直击要害,果不其然在他的鼓动下,好几个山匪头目都想加入到这场行动。“就凭咱们可以对抗李润的军队?你把我们叫到这里,事先怕是有了完整的计划。”
一个瘦瘦高高的山匪头目,满脸狐疑。朱大胖露出玩味的笑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李润就是手握兵权又能如何?山里的地势险峻,他们想要摸查至少需要两个月,届时我们把武器、人力都整合到一起。”
“这两个月就安心操练着,谁也不会来打扰咱们。”
由于李润剿灭江盗、清军的事迹已名扬远播,那些踌躇不决的土匪头子,也只有遵从朱大胖的建议,连受贿的宗族李润都敢杀,何况是占山为王的他们。朱大胖的怂恿下,大部分土匪头子都歃血为盟。然而总是会有反对的声音,匪霸刘道三曾经是山中最有话语权的,直到朱海开始接手,与多个山匪头子打压刘道三及其手下,朱大胖和刘道三是面和心不和。朱海的死,刘道三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帮着仇人报仇雪恨。“朱大胖你别以为朱家寨这些年逐渐壮大,所有人都得听你的号令,朱海已死,你还是操心操心身后事吧,我们刘家帮的人,就不跟着瞎凑热闹了!”
刘家帮和他的拥趸们,头也不回地走了,再之后和朱大胖达成协议的山匪头目们,也挨个告辞。这并不是朱大胖想要的结果,与他立下誓言的几个帮派,都是小门小户,真正的大头是刘家帮,但刘道三一意孤行。“没有大碍,武器和人手不够,就跟九重军打迂回战,在山里遛弯也能把他们遛死,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就更容易迷路了,我儿太年轻,哎。”
与朱大胖统一战线的帮派,风风火火地开展了埋伏行动,只要九重军敢踏入这条去山上的必经之路,就会死无全尸。若是还留下几个活口,凭借他们山匪的力量,也能稳当地拿下战局胜利。另一边,宋青书整合了村民们的口供,以及卷宗里对山匪头目的描述,一同呈给了李润,李润逐字逐句地翻看下,还真找到了有用的信息。只是大概猜出了山匪巢穴的位置,李润也不敢贸然出兵,九重军和破竹军本是来抗击清军的,要是折在了山匪的手中,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胜算的把握还远远不够。“开阳城内,应该有世代打猎为生的吧?”
李润随口询问道。常年捕猎野鸡野兔的人,或许会给他们提供九阳山的路线规划图,哪怕没有,也能当个引路人。“在我幼时确实有不少捕猎者,只是山匪们集体上了山后,九阳山就成了他们的地盘,凡是敢涉足的猎人,都有去无回,这之后仅存的捕猎者,都移居到了郊外。”
李润点点头,却并没把宋青书的话放在心上,这只是浮于表面的,为了捕猎敢铤而走险上山的人,一定不会是0,或许被糟蹋庄稼的农户,会知道点内情。“现在就传我的指令,只要是在九阳山捕猎,或知道有猎人在九阳山出没的知情者,把情报如实告诉我,就赏10锭银子。”
消息传遍了半个开阳城,方圆十里的乡亲们都在议论,猎户们也听到了风声,隐约猜到了李润的用意,小将军是看不惯山匪的做派,要把他们连根拔起了。民间有不少百姓都递来有用的讯息,这在衙门的卷宗里都未曾记录,李润大喜过望,用不了多久,山匪头目们的根据地,就会水露石出。一名年轻力壮的男人,登门求见:“前阵子山匪头目到山下招兵买马,估计是山里头就剩下些老东西和小犊子,正需要帮手呢,那个叫朱大胖的头儿,让我上山,我没答应,据我了解,山中起码有40个大小帮派……”太守府邸陆续进出了不少百姓,他们口中确实存在十分重要的线索,可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似的洒出去,宋青书忍不住肉疼。“小将军,猎户们和村民频繁遭受到山匪的侵扰,按理说您搜集情报,剿灭山匪是两全其美的事,不该给那么多的赏赐。”
“青书,你还是太稚嫩了。”
李润看着那一沓又一沓,厚厚的资料,不禁笑着说道:“虽说百姓和山匪积怨已深,但普通人要是敢反抗,敢豁出去,就轮不到咱们官府出手了。”
“这些银子就是让他们有勇气谏言,安他们的心,这些资料对作战行动的助力很大,只要不按山匪熟悉的常规套路出牌,还是有很大的赢面。”
乡亲的口述还是笔述,都无法具体描绘出山中地形地貌,从山脚下发动进攻,势必会损失惨重,避开在山中交战的唯一办法,就是启用木鸢。李润抬起头,遮住阳光,宋青书心中一震,询问道:“小将军的意思是在空中作战?那批木鸢空军我亲眼见过,投放炸弹的确能把山匪们活活炸死,但若是引起山崩、山火,牵连到山脚下居住的无辜百姓,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而且山脚下就有田庄,会毁了所有庄稼。“笨蛋,谁说要放火烧山了。”
李润莞尔一笑:“在空中行动,也未必是要轰炸这群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