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你跟我述说幼年经历,九岁那年家遭剧变,当时我并没有留意,但是后来调查伍牛等人时,发现他们做人牙的时间,正好与此重合,我便开始着重回顾当晚的情形。”
一般人都会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尤其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其实更容易被自我的感觉蒙蔽。溪紫和丁少阳同在一房,同睡一床,两人更是曾翻天覆地,不分你我。作为当事人在考虑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便会把她排除在可疑范围之外。可是丁少阳不同,他接受的训练,让他对细节和感觉都有更加清晰地判断,以致于回顾时发现了更多的可疑之处。“伍牛曾经很害怕是当年的人回来寻仇,我也曾以为你是当年的人之一,只是没有想到……”丁少阳叹了口气:“伍牛三个人,表面上都像是醉死,其实他们死时脏腑都已经被严重腐蚀,说明凶手对他们恨意极深,要让他们受尽折磨而死。”
“之所以让胡四海用金蝉脱壳的方式离开,是因为我知道,哪怕你明知道这是个骗局,也会孤注一掷地上来一试。”
“因为,你不想赌,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不愧是破获胡商无头案的丁大人,一切都被你猜中了!”
溪紫口中称赞着,表情却越发冰冷:“那敢问丁大人,胡四海蛊惑伍牛三个,侮辱一个金钗之年的少女,之后更将她焚尸荒野,他们,不该死吗?”
“该!”
丁少阳缓缓点头:“何止该死,他们该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溪紫一愣,眼圈有些泛红,红唇轻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丁少阳叹道:“你没发现,伍牛其实是我故意放给你杀的吗?”
溪紫惊讶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很简单,伍牛那个家伙只是被吓破了胆,只要我在他暴露之前,先将他送出临风,你们很难找到他,即便能找到,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丁少阳坦然道:“我只是觉得,他该死。”
“你……”溪紫眼里的疑惑变成了惊喜,“你不抓我?”
“傻女人啊!”
丁少阳抚了抚她的头发:“你们应该早点把这些告诉我,我帮你杀他们,会更快!”
“郎君!”
溪紫泛红的眼眶里淌出泪水来。若不是此时此地不适合,她一定会扑上去,抱着男人痛哭一场。“丁县尉……”胡四海完全懵了,禁不住连往后退了几步:“丁少阳,你特么坑我?!”
丁少阳抱起胳膊微笑:“胡老板,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也是你合该有此一报。”
“未必吧!”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自船的另一边,踱出一袭书生白袍。“丁少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