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失踪,以前也玩儿过夜不归宿。只不过通常都是第二天就回来了,王爷也都是在第二天才发现对方昨夜没有回来……玛德,丁少阳暗想,这要是自家的闺女,非得狠揍一顿不可啊。由此可见,他对大乾的风气也有些误解。裴羽柔和刑秀秀那种,基本上都是保守安分,真的会用各种规矩要求自己的女人。而像玉衡郡主这种,就是完全把规矩踩在脚底下的那种。也对,素来这种规矩都是用来限制普通人的,玉衡郡主显然不在被限制的范围之内。“最多的一次,她在外面待了两夜才回来。”
说起这些,赵子括也有些无奈:“正因如此,这回她再消失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料到这次不同,她已经失踪了五天了。”
“五天里,世子没有去找过她?”
丁少阳不解。就算是有过夜不归宿的经历,也不可能完全放任不管吧?“自然是找了。”
赵子括面色也凝重起来:“我将她能去的地方都梳理了一遍,让亲信四处去查探,可是哪里都找不到。”
丁少阳眉头紧锁。到这种程度还不报官府处理,到时候别说面子,连人怕是都给弄没了。“我知道丁兄想的什么,本来我也想说服父王,请官府来处理,只是一来这事不宜宣扬,二来……”赵子括喝了一杯酒下去:“三天前她送了一封信回来,声称自己是安全的,昨天又送了第二封,我亲眼看过,的确是她的笔迹。”
丁少阳就笑了:“既然郡主送信回来,还找不出她人在哪里?”
赵子括脸色透出一抹古怪:“怪就怪在这里,她的信不是人送回来的,而是凭空出现在王府。”
“第一次是在父王的门前,第二次则是直接出现在她自己的厢房里。”
“现在王府里也是流言纷纷,下人们在私下里议论,说是玉衡被狐狸精魅拐走了。”
赵子括揉了揉额头:“我是不信这些精怪鬼魅之说,可是那书信的确是凭空出现,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纵然想要追查,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犹豫再三,只好将丁兄找来,也只有你才能查出真相了。”
“世子有命,卑职自然不能推辞。”
丁少阳摸摸下巴:“只是既然不想张扬,那卑职该用什么身份出入王府?”
赵子括将拳头砸在掌心,这点却是没有想好。不管是真的鬼怪精魅也好,还是有人故弄玄虚也好,丁少阳这个外人不可能一直在王府里面晃悠。若是不找个理由,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消息传出去,王府的面子仍是不好看。“有了!”
赵子括突然一拍桌子:“听说知府隗宗华是丁兄的姨丈?”
丁少阳倒是惊讶了一下:“的确是,家母是隗府祁夫人多年前失联的姐姐,前不久刚刚和淑姨相认,没想到世子已经知道了。”
赵子括哈哈大笑:“这还是隗知府自己在宴上说的,他对你也是赞不绝口,刚上任兵马司,竟还扭头把临风县境内的清风寨给剿灭,现在逢人便说那是他的内甥。”
嘴上夸,估计心里都在滴血了吧!丁少阳好笑地想,毕竟清风寨那可是每年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某种程度上,隗宗华也是顺势而为了,反正那边的银子也收不到了,不若就宣扬一下内甥的战绩。一来显得自己脸上有光,二来如此有能力的内甥,却只做一个兵马司副指挥使,也显得他毫无偏私亲戚。“这些有什么用?”
丁少阳问。“自然有用,以丁兄之才,又有隗知府这个姨丈支撑,日后步步高升,几乎是必然之事。”
赵子括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父王向来也是爱才之人,像丁兄这样的人,必然视如珍宝。”
丁少阳目光平静,给对方斟了一杯酒,自己也起杯饮尽,等对方的下文。“丁兄可愿娶玉衡为妻?”
赵子括问道。噗……丁少阳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尴尬地道:“世子是说笑吧?”
赵子括看着身上的酒水更是无奈:“这……可真可假,若是丁兄有意……”“万万不可!”
丁少阳正色道:“在下身份低微,且早已经娶妻,万万不可委屈了郡主。”
玛德,就算是打光棍,老子也不会娶一个动不动就消失两天的老婆。反向版“消失的她”?“好吧,我知道了。”
赵子括哭笑不得:“但若是心此为借口,丁兄在王府出入,就顺理成章了。”
这点倒的确是。一个小小的兵马司副指挥使,频繁出入王府肯定不正常。但若是王爷想把郡主,许配给知府很有前途的内甥,虽然仍是差了亿点点意思,倒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再加上那个郡主如此不靠谱,真正有身份地位的,怕是也不太愿意娶她。这么一想,倒是很容易理解了。荣王府。丁少阳备了厚礼——都是赵子括准备好的,登门拜访荣王爷,被世子热情地迎了进去。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王府内外。很多人都听说了,荣王爷两月前就想要把女儿玉衡郡主,许配给这位俊雅的知府内甥。现在是以世子好友的身份登门,跟郡主先行接触一下。其实只要王爷能看上眼,这不过是增加一个形式而已。丁少阳一身公子白袍,腰上悬着玉佩,远远看去真叫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当夜,世子赵子括隆重摆宴。两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丝毫都没有半点生分。趁着丫鬟还在忙碌的时间,赵子括悄声问道:“丁兄,你准备从哪里查起?”
“不急。”
丁少阳摇头,“初来乍到,若是我太急切的话,太容易被人看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时刻盯着王府的一切?”
赵子括有些吃惊。丁少阳笑:“否则那书信还真能是狐狸精魅送来的?”
宴后,丁少阳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了客房卧榻上。约半刻钟后,丫鬟离去,周围一片安静。一个轻柔的脚步进门,转身将房门关上。丁少阳抬起醉眼,只见一个白晳的,几乎无法找到瑕疵的身,袅袅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