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黑了,也不知道阿兄还要多久才回去……”晏知秋看着逐渐浓重的夜色,不免烦躁的吐槽了一句。侍女闻言只是坐在一旁沉默着,晏知秋瞥了她一眼,看着她这般安静乖巧的模样,“以往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顺眼,以后乖乖的跟着我,肯定不会亏了你的。”
回想着树林之中若不是她救了自己,只怕是自己的小命都得留在那儿了。“能为小姐办事是奴婢的荣幸。”
侍女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谄媚,也没有因为这番话倨傲起来,晏知秋更加满意了。“我有点儿乏了,你守着,我眯一会吧。”
晏知秋打了个哈欠,侍女闻言点了点头:“小姐放心睡吧,我会候在这儿的。”
说罢,晏知秋撑着太阳穴缓缓闭上了眼睛。侍女原本沉默木讷的眸子逐渐闪烁着精光,她的手在袖子里面摸索了一番。最终缓缓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瓷瓶,目光紧紧的盯着晏知秋半晌,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悄悄的将瓷瓶上的木塞拔了出去。不多时,瓷瓶之中的粉末在接触到空气之后,逐渐化作无色无味的气体充盈着整个马车。“二小姐?”
侍女试探性的呼唤晏知秋,并凑过去,用手轻轻戳了戳晏知秋的手臂。“二小姐,我出去小解一下。”
原本撑着手臂的那只手顿时一软,整个人不可抑制的朝着下面栽了过去,侍女眼睁睁看着晏知秋砰的一声倒在了马车的榻上,眸子逐渐变得冰冷了些许。确认晏知秋当真已经没有任何意识,她便直接掀开马车帘子钻了出去。侍女偷偷瞄了一眼马车夫,后者似乎也困了,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的模样,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不免松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矿山上。确认了目标之后她快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一路上不少人依旧在挖矿,大部分都是男子,身子萎靡不振,似乎因为在这儿做时间久了,只有新来的那一批人,反而看起来比较有生气一些。“快点儿挖,挖不完这点儿不许睡觉!挖的少的没有饭吃!”
一个男子手中挥舞着长鞭,颐指气使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可憎,想来是负责看管他们的人了。侍女思考了半晌,她想要确认一下,这些人究竟在挖什么?而且这段时间已经失踪了这么多人,想必这些矿应该也已经挖了不少了。如果她刚来时没有看错的话,那些人应该运送了不少东西离开。她沿着这些人开辟的路朝着堆积矿产的地方走去,忽而只见几个人正在巡逻,侍女心中一惊,连忙躲在了角落里。“这晏大公子怎么还不走啊?在这儿监工一样,搞的我们都不能偷懒了。”
一个男子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身旁的同伴忍不住点了点头。“谁说不是了,这家伙之前来也没停留这么久啊。”
“……”“你别说,今儿送来了不少新人,估摸着七日之内还真能把这些矿挖完了。”
“这么快弄完这些,估计大人应该会给我多些嘉奖吧!”
“到时候我可是要去一趟南风馆寻红夜姑娘才是!”
一个男子一副沉溺于温柔乡的表情,其他两个男子狠狠给他头来了个暴栗。“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在这儿待傻了?你怕不是不知道,最近这两日凤阳县里闹的正凶,南风馆正面临查封了。”
“是啊,你还打算去呢,估计等你回去,人家南风馆已经人去楼空了。”
“什么?我的红夜姑娘!”
“……”侍女眼看着几个男子哭天喊地痛心疾首的模样,不屑的撇了撇嘴。“行了,我们去那边喝点儿小酒吧,估摸着来拿货的人还得等一会儿才能来。”
几个人赞同的点了点头,纷纷勾肩搭背结伴离开了。侍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底松了一口气,连忙朝着面前的一车矿跑了过去。她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猛然一把掀开了上面盖着的布。映入眼帘的正是满满一车的铁矿。正如她心中所想,这些人挖了这么久的铁,想来数目之庞大,只怕是足以养活整个凤阳县半年来的用铁量了。可这群人竟然挖了这么多,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抓了不少人来挖,究竟是打算拿这么多铁去做什么呢?“你在这儿做什么?”
侍女正陷入沉思的时候,忽而只听到身后一阵质问声骤然响起。侍女顿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也依旧没有任何被发现的慌张。反而不耐烦的转了转脖颈,发出了一阵咯咯的骨头声。“没想到晏大公子一直盯着我,莫非是因为暗恋我不成?”
侍女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来人。只见晏如春正沉着脸色,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只怕是早有准备想要将她擒获了。晏如春似乎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猖狂,皱起了眉头。“你接近晏知秋那个蠢货果然是有目的的,说吧,你究竟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晏如春冷声质问道。侍女依旧轻笑着看着他:“我人都已经在这儿了,晏大公子应该一早就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吧?”
晏如春面色深沉如水,他沉思了半晌,却又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柳南烟应该不会易容术,你究竟是谁?”
柳南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看轻了自己,好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即双手环在胸前。“去找你们的主人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众人似乎都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张狂,纷纷看向了晏如春,等他指挥下一步。晏如春盯着柳南烟那张侍女的脸思考了良久,最终挥了挥手。顿时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柳南烟神色一凛,她也十分不客气的手腕一番从空间里抽出来了两把匕首。晏如春疑惑的挑了挑眉,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然怎么可能会没看清她是从哪儿拿出来的武器?众人拿着兵器丝毫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朝着柳南烟身上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