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清刚刚说的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就说明,他百分百肯定,这里刚刚还有一个人。可即便如此,苏韵良也是硬着头皮说没有。丞相只觉得这个少年将军太过于不识好歹。他扭头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又看了一眼柳华清,语气也从刚刚的耐心变得有些不耐烦。“柳小将军,虽然你今儿是来为王爷办事,那也不代表,你可以在这丞相府随便撒野。”
柳华清蹙眉,他本来就十分看不惯这个丞相。他明明在这儿清清楚楚的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屋子里的味道。是从人身上散发的。即便很淡,也说明有人之前在这儿待过。思及此处,柳华清直接上前一步,指着那半开的小窗疑惑的问道:“夜冷天寒,姑娘身子不爽,还开着窗做什么?”
苏韵良只觉得这个人是来找茬的,干脆没好气的收回了目光。“通通气儿,毕竟这屋子里都快发霉了。”
话里话外都在埋怨丞相给她这个亲女儿安排了这么一个破败的屋子。丞相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若不是你不争气被那个贱人掳走,现在成了这幅样子,根本配不上我丞相府的名声,还有脸想要更好的屋子?”
苏韵良虽然已经被练就了一副钢铁心肠,可如今还是难免难过。她嗤笑一声,并未言语。柳华清仔细想了想,这苏韵良不肯说实话,究竟在隐瞒什么事实?“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将姑娘带走了,来人。”
柳华清冷声吆喝了一声,外面快步走进来两个男子。“把她带走。”
苏韵良一怔,原本还以为这突如其来的男人不过是看自己一眼。没想到是抓自己走的?她顿时错愕的看向了丞相,可丞相瞧着她的目光倒是有些闪躲。似乎,冥冥之中还隐约为她是自己女儿残存些许不舍。可即便如此,还是任由这些陌生人将她带走了。苏韵良眸中点点星光,也在这一刻如数消散。她认命一般被几个人拖走。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一般。原本以为,重回丞相府对自己会是解脱。却没想到,只是另一个炼狱罢了。而如今,她还要奔赴另一个地狱。柳南烟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发生的事。她几乎脚不沾地的朝着书房的方向飞了过去。今儿的守卫尤其多,还好她平日里无事就会练一下轻功,以至于真的没人发现她自己。柳南烟掏出怀中的图纸看了看,没多久就找到了书房。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儿的守卫并不比别的地方少。甚至,还多了些。她心中一喜,这么看来这书房里还真的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柳南烟从怀中掏出来个瓷瓶,小心翼翼的趴在房檐上,将怀中的迷药洒了出去。隐约间,只听到砰砰几声,她就知道成了。柳南烟不敢耽搁,她连忙飞身而下,看着那几个已经晕倒的家丁,快步推开了书房的门,仔细开始翻找了起来。她看了看四周,重点关注在书桌附近。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脑海中忽而回想起一心曾经说过的话。“扶摇阁能够探查到这么多消息,也不在乎就是几个秘诀。”
成功潜入之后,一般东西不是藏在密室里,就是在天上和地下。这天,指的是房梁。而这地,指的是地板。这密室的开关,倒是更好找了。除了物件,那就是墙壁。仔细摸一摸,总归有的。柳南烟面色凝重的顺着一心所说的,挨个摸了摸。天地都找了一番。最终也只有墙壁了。墙壁……柳南烟面色一凝,仔细看了看,目光落在一副书画上。她掀开书画,仔细打量了一番。忽而只觉得墙壁之中有什么凹陷的地方。只是一个笔柱大小的圆洞。柳南烟总觉得这似乎就是她想找的了。她拿过了一旁桌子上的毛笔,毫不犹豫的插了进去。咯噔——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墙壁之间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暗格。柳南烟微微一笑,一心所说的,还真的有用。她迫不及待打开暗格,只见里面竟然有不少的书信。上面几乎都没有落款,倒是谨慎的很。但从上面记录的内容看,能看得出来这是丞相想要留着,作为捏住祈妃的把柄。柳南烟不屑的轻嗤了一声。难不成以为没有落款就难得倒自己吗?想要将事情如数推给祈妃,置身事外?不可能。柳南烟瞄了一眼桌子上,转而看向了锁的严实的抽屉。她直接从头上拔出来一根细银簪子,捅了两下,那抽屉就打开了。开玩笑,她上辈子可是为了活计,连做窃取机密做间谍都做过。只不过这种程度的锁,还能难得住她?果不其然,里面锁着的正是丞相的私人印章。柳南烟拿着印章,将这里面的没一封信全都给盖了印章。随即将信全都塞进了怀里,剩下一堆信封,重新放在了暗格里。至少这样,面上看起来,这些信还是在的。柳南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等将一切还原了之后,这才放心的朝着门外走去。她重新飞回了房顶,转而朝着那些人洒了一些解药。如此一来,他们虽然会察觉到不对劲,但是定然查不到哪里不对劲。想到这儿,柳南烟也心满意足的打算离开丞相府了。可她完全没想到,离开竟然这么难。柳南烟原本打算偷偷从后门离开。一般来说,守卫薄弱的都是后门。当她真的来了后门的时候,却发现这儿的人才是最多的。只见不少人拿着火把,将整个后院儿照的亮堂堂的。而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柳华清和丞相了。“王爷可曾说过,究竟要把小女带到哪里去?”
丞相犹豫片刻,还是疑惑的问了出来。柳华清淡漠的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奉命办事,至于用途,只有王爷自己知道,我也没有多嘴的资格。”
这番话倒是话里话外在嫌弃丞相多嘴。丞相的面上越发不好看。“呵,柳小将军就不怕这般说话,会让你在朝堂上树敌吗?”
柳华清倒依旧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语气淡淡的。“可我不过是王爷的一条狗罢了,即便是树敌,又能如何?”
说着,他略带讥讽的看了一眼丞相。“难不成,丞相大人还打算对王爷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