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往事不堪回首　　  观自在让云舒唤她“观婆婆”，从她那里，云舒听到到了有关山神和金家之间更加详细的过往，也因此验证了她的猜想。　　“三百多年前，长白山可不像现在这般太平，那时候，化形的妖族还有不少，但修炼之途却已经看不到尽头。　　有的心性坚定之辈，坚持采集日精月华；有的知变通，来到人间救死扶伤，收获功德和香火；而有的则另辟蹊径，想用血肉塑造长生路。”

云舒有些讶然:您怕是对另辟蹊径有什么误会吧？这明明是歪门邪道。　　观自在是什么样的存在，转眼就看出了云舒的不认同。　　她也没生气，毕竟是自家的孩子，不懂得自然需要长辈教导。　　“我观你气血旺盛，想来也是走锻体之途，平日里的饭菜吃不饱，还是需要吃肉吧！我还听说过一门要用兽血淬体的锻体之法。怎么，人类吃肉取血就算正途，妖吃血肉甚至吃人，就算歪魔邪道？”

云舒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因为她觉得观婆婆说的挺对。　　观自在见小丫蛋沉默不语，也不想把人打击太过，拍了拍她的头道:“不过这种法子的确算不上什么正道，妄造杀孽，无论是人是妖，都有因果缠身之苦。”

云舒下意识感受了一下识海里的红莲业火，它也这瞬间晃了晃，传达给云舒一股傲娇之意，大抵就是“终于发现我的好了吧！”

自打吸收了迎客火里的信仰之力和火德，云舒发现这朵红莲业火真是越来越活泼了。　　不过它“说”的也没错，多亏了它，她才能灭了那些死于她之手的兽类身上的怨气和因果。　　红莲业火，原本就是燃烧一切业孽的神火。　　观自在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小丫蛋”另有奇遇，而云舒当然也不会说，只讨好的对着她笑笑，让她接着“讲故事”。　　末法时代，天道隐晦，加上佛教大肆传播开来，人们都去信了庙里的泥塑菩萨，天庭一脉大受冲击，诸多地祈更是因香火信众骤减而神死庙消。　　但长白山自古就有神山之名，信仰香火一直不曾断过，因此长白山山神也能在这末法时代挣扎求生。　　只不知何时，长白山中居然掀起一股“弑神”之说，传说只要能吞噬哪怕一缕神灵神魂，就可增加千年修为。　　这个传说到底是真是假不曾得知，因为那些冲动之下敢对长白山神动手的妖魔鬼怪，皆神魂具灭了。　　但长白山神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动用的神力太多，收不抵出，在三百多年前，长白山山神终于撑不住了，渐渐露出颓势，而想要“弑神”的妖魔鬼怪也因此更加疯狂。　　祂到底怕了。　　因此，祂在剩下最后一点清醒意识的时候，找到了自己很久以前留下的一枚神性种子。　　幸运的是，那枚神性种子的宿主居然是一个气运已经由蛇化蛟的雄主。　　之后，山神与这位名为努尔哈赤的雄主订立了天道契约，祂赐予他神灵威能，他之血脉则要尊长白山为祖庭圣山，世代祭祀。　　“订立契约后，长白山山神就彻底与长白山相融，藏了起来，而金家人则替祂承担了天道因果，还有那些想要吞噬神性的妖魔鬼怪。”

观自在自嘲一笑，“我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一只普通鼠妖，是长白山山神点化，才知道自己身上有灵兽血脉，在觉醒了灵兽传承后，就跟在山神左右，平日里就是到处替祂寻找天材地宝。　　但祂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却连知会一声都不曾，我这才知道，其实自己啥也不是。”

“不过我运气好，遇上了德克济克大兄，在他的帮助下得了香火功德，化了形。”

观婆婆说到这时，苍老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抹少女似的娇羞，显然这位和金家先祖之间，定然有故事。　　不过云舒没想到和德克济克一起坑山神的“友人”，以前竟然是长白山神座下的灵兽，和她收的那五只“野生童子”不同，人家这可是真的。　　这时，观婆婆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怪祂抛下我，毕竟那时祂的情况可谓是岌岌可危。但祂抛下职业跑了，却将烂摊子都留给金家和守山人。”

要知道，没了山神坐镇，山里的妖魔鬼怪可不是吃素的。　　而当时德克济克能够调动的神力并不多，对于凡人来说或许很是厉害，但对于长白山中那些疯狂的妖魔鬼怪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因为山神的隐匿，金家人已经成了活靶子和出气筒，那时候，每天都有守山人死无全尸。　　“被逼无奈之下，我和大兄研究出用偷梁换柱之法抽取神力的秘法阵，不过我们并不是肆意妄为，大兄和我通过秘法上秉过山神，祂虽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阻止。”

听此，云舒猜测，那时候的山神大概也知道，待金家和守山人死绝，下一个就是祂了，就算不情愿，可能也没办法了。　　“……后来，大兄亡逝后，我也离开了长白山这个伤心地，直到算出前朝将亡，我才从外边赶回来，就是怕大兄这一脉出事。　　没想到，你家的二代祖宗是个心眼不大的，违背了德克济克大兄的意愿，丢了供奉我的画像和神偶，后代子孙已经没人认得老婆子了，我只能待在这供桌下。　　没想到，这却让我看到了充满了怨恨之气的山神。　　清朝灭亡，世代受满清祭祀的山神也因此受到了气运反噬，但也正是因为清朝灭亡前的回光返照，让一直没有动静的山神从神牌中显露出来。　　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1912年1月1日，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元旦。　　山神居然想将他自身的劫运通过神牌，过继到当时的萨满，也就是你的曾外祖父身上。　　如若真如了他的愿，怕是金家血脉就彻底断绝了，我拼尽了全力用大兄给我的法宝挡住了劫运过继，使得山神震怒。　　但他却也没有能力再出手，只留下了诅咒我和金家血脉断绝的神谕诅咒。　　但金家身具祂的神性和神力，是可以抵消一部分同源诅咒的。　　但我没想到，祂居然还有后招。　　可惜，我费劲力气救了你那曾外祖父，可那傻蛋自己却因为劳什子神谕，救回了‘当兴’的神女。”

说到这，观自在下意识想捂住胸口，她怕她再吐血。　　这事云舒从老仓头那已经知道了，但没想到内里还有这么刺激的事发生。　　金家绝嗣果然和祂有关，虽然神谕诅咒因为同源的神性而被抵消了一部分，但结局依旧很惨烈，算上大丫，那也是三代子嗣皆不得好死啊。　　想到这，看着回想往事而脸色难看的观婆婆，云舒一脸担忧。　　“婆婆，您承受的诅咒神谕是什么？”

没有同源神性抵消，且身为山神座下灵兽却因故背主的观婆婆，承受的诅咒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