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没去安慰小丫头,而是顺着墙根到门口去。君熙寒压低声音,嘱咐两句。红叶点头应下。因为县城离着太远,第二天得早点出发。当天晚上他们很早就睡了。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赶着驴车出发。一个时辰左右才到衙门口。这个点还没有开堂,但堂外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等到升堂,县太爷陈永旺坐在正殿正座,公堂桌后。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官服,两手放在案桌上,通身的官气,威严赫赫。“把人带上来。”
左右衙役高喊“威~武~”他们手里拿着杀威棒伴随着这句‘威武’不断敲击地面,气势十足。本来还吵闹的众人,听到这动静,全都闭上嘴不敢再说话。白力和杨家老两口被带上来,跪在左右衙役中间的位置。“爹爹!”
小唐果努力扒开人群向往里看。但她个头不够高,只能扒着那群看热闹的县城人的腿去看白力的身影。“嘘~”君熙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叫他会让他分心。”
小唐果也知道,但忍不住:“媳妇,果果想看爹爹。”
她拽着少年的衣袖,扬起小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君熙寒暗自叹口气,拿她没办法,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扛在肩膀上。“媳妇,是唐大胜,你看,他在后面。”
小唐果奶声奶气中带着点紧张。君熙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唐大胜从后堂门帘那往外扒头。唐大胜也注意到这边两人。他对着小唐果阴森一笑,露出满嘴的黄牙。小唐果本能慌了一下,抱着君熙寒脖子的手臂紧了:“媳妇,他们不会打爹爹吧。”
“你乖乖的,我就让那群人不打你爹。”
君熙寒偏头看向另一边。红叶在暗处打了个手势。君熙寒点了点头。小唐果一心都在白力身上,没太在意君熙寒话里的意思。陈永旺已经开堂,让杨家老两口先说话。杨邵氏哭得眼睛都是肿的,跪在地上磕头:“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我们跟这个人无冤无仇,不过是一个村上住着的,可他却把我的儿子和小孙子全都害死了。”
“大胆!光天化日竟敢害人性命,简直没把本官放在眼里。”
县太爷用惊堂木重重拍了桌子。堂上堂外的人全都一惊。小唐果紧紧盯着白力,越发紧张了,两条小腿都忍不住并紧。她是骑在君熙寒肩膀上的,腿儿一并紧就夹了少年的脖子。君熙寒拧了眉,往她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放松点,夹那么紧干什么?”
“哦~”小唐果委屈巴巴,努力放松。堂上白力反驳:“你这官到底是怎么当的?他们说人是我害死的就是我害死的?”
自己总得有个害人的原因吧?“放肆,你敢指责本官?”
县太爷瞪了官眼:“本官昨日已经问清楚事情原由。”
“起因就是你养的女儿去偷唐家的野果,先被杨二牛看到,你们合伙杀人灭口。”
“杨三蛋想替父报仇,上山找你们理论,你失手将他打死又为了摆脱嫌疑装作好人将杨三蛋送回杨家。”
“只可惜杨三蛋那时已是强弩之末,你将人送回之后,杨三蛋当晚死亡。”
“你还敢说不是你谋害人命?”
白力听他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就脑袋疼。也不知道这些读过书的人是不是都不会好好说话,就跟……白力也不知道就跟谁一样。刚刚脑子里好像猛地跳出个人来,隐约记得那人是个道貌岸然的王八蛋。“这些都是他们嘴上说的,有证据吗?没证据老子打死都不认!”
县太爷稍微诧异了下,心道这村里来的贱民竟然还知道‘证据’这回事。红叶躲在暗处,用变了语调的声音嚷了一句:“没证据就定罪,也太儿戏了!”
看热闹的众人也都跟着嚷‘儿戏,儿戏’。后帘处的唐大胜有些着急,对着县太爷努了努嘴。他把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摘下来,对着县太爷晃了晃,然后拱了拱手。意思就是要拿玉扳指孝敬县太爷。县太爷眼珠转了下,视线重新落到堂上。“都给本官安静!”
他用惊堂木再次拍了桌子,指着白力厉呵一声。“大胆刁民,死到临头还敢强词夺理,来人啊!给本官打!”
他抽出红签,扔在地上。两边衙役上前要把白力按在地上,摆明想要屈打成招。小唐果两只小腿夹紧,两手抱着君熙寒脑袋拼命摇晃:“媳妇媳妇,他们要打爹爹了!”
君熙寒抓住她小手:“冷静点。”
小丫头咬着下嘴唇,拼命安慰自己:“冷静点冷静点……”白力被四个衙役按在地上不能动弹。另外又出两个衙役,高高举起杀威棍要朝着白力后腰上打。小唐果眼都瞪大了,嘴在哆嗦,话也说不利索:“媳妇媳妇,他们要打冷静点了!”
君熙寒:“……”师爷从后堂过来,神色有些慌张:“老爷。”
他叫了县太爷一声,俯身用手拢着嘴在县太爷耳边说了几句话。县太爷表情变了:“在哪呢?”
师爷看了眼堂下的白力,语气压低:“就在后面等着您呢,您赶紧过去吧。”
衙役的杀威棍即将要砸在白力身上。“住手!”
县太爷及时叫停。堂里堂外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官临时有要事办,此案待会再审。”
县太爷扔下那么一句,急急忙忙去了后堂。小唐果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紧张点不用挨打了。”
君熙寒:“……”又过了一会,县太爷回来。他手里拿着手帕,一边擦汗,一边坐回官位。白力已经把压着自己的几个衙役都甩开,脸色铁青的瞪着县太爷。满脸就写着两个大字:不服!县太爷的官威比刚才小了些,对着白力的时候脸上竟诡异的带了点讨好。“本官刚刚又收到新的证据,可以证明被告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