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颗黑纽扣连着一条细线，脱落出来，跨跨地挂着。许悠愣了愣，等他醒了，应该要帮这颗纽扣也缝缝。一连做到了晚上，终于把修补工作完成了。有几件衣服在原有的划痕上还做了点设计，显得更加独特耀眼。许悠将衣物一件一件挂在架上，房间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许悠走到他身旁，弯下腰。他半张脸被那顶帽子挡住，只露出一点脸颊和嘴唇，带着一点微微鼻息。屋里只剩他们两个，暖气还开着。他面容如玉，没有一点瑕疵，皮肤有些黝黑，透着股阴郁孤傲的性张力。她凑近，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往他右脸颊上点了点，见他不动，她玩心大起，又戳了戳。真可爱。正玩着，一只手兀的抓住她的手腕，又往他胸膛那扯近了些，那顶针织帽掉下来，只见他双眸带着几分玩味，直勾勾地看着她。“干什么呢？”

意味深长的一句。“我...我，”许悠眼神回避，脑里闪过一个借口，结巴道：“刚有只...有只飞蛾在你脸上......”季延轻嗤一声，温热的气息呼在她手上，这招看来是跟他学的。一下蝴蝶一下飞蛾，那下次是什么？许悠猛地直起身，抽回手。季延嘴角扯着笑，从软椅上站起来，正打算穿上外套。“等等！”

季延一怔，扭头看她。“你的衬衫纽扣散了，这儿正好有针线，我帮你缝吧。”

她扑眨着圆眼，睫毛浓黑纤长，小脸被暖气吹得扑红，像只吃了醉果的兔子。“哦——”他漫不经心地开始解开身上的衬衫，锁骨露出来，胸肌间略宽的沟壑燃着荷尔蒙，莫名撩人。许悠慌乱地张开手掌，五指分开，诧异地喊：“你！你干嘛！”

他故意装糊涂，反问道：“啊？脱衣服啊，你不是说要帮我缝吗？”

“那你至少出去脱啊，这...我还在这......”“出去很冷诶。”

他有些委屈地说，好似扮猪吃老虎式的撒娇。她垂下眸子，拳头不禁攥起来，不知说什么才好，眉间蹙着，还真开始认真想什么解决方法。真是可爱得过分。他扭头，暗暗勾起唇角笑了笑，再慵懒地转过身，背对许悠，自己解开纽扣，将衬衫抛给他。他的后背宽大魁梧，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肩下两块凸起，腰部却精窄。许悠侧过脸，手里拿着他的衬衫，耳根不禁泛起红晕，不再看他。柔和的灯光浸着整件屋子，空气里夹杂着棉布麻布的气息，空调打得暖，窗外蒙上一层雾气，将外界隔离开，只剩这方独属于二人的小小天地，恬静安然。她微垂着头，将那纽扣后面的白线剪掉，箱子里只能几条粉色的线，她捏过来，灵巧的手指来回穿梭，绣得细致。良久，终于绣好了，她将衬衫拿起来，观摩了一番，又轻轻拍了拍，再递给他。他还是背对着，只言不语，利落地穿上。才发现那黑色纽扣是用粉色的线连接的，他转过身，一手散漫地捏着第一颗纽扣，扬眉道：“怎么是粉色的？”

许悠一怔，咕哝道：“只有粉色的线了，你不喜欢吗？”

他眼眸漆黑，笑容也显得浅，带着说不来的痞气：“喜欢，你做的，我都喜欢。”

“噢......”许悠的眼神飘忽了下。他说的话，总会莫名其妙地在她心尖上撩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