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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皇家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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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开张的日子终于来了,今日格善也陪着朵儿从家中出发向马场去。正要出门的间隙,八阿哥如言来接朵儿。格善虽诸多疑惑猜想,仍是周到接待。乌日娜看到八阿哥虽心中不安,想到还有格善在,也略略放心一些。八阿哥知道各家格格出行,兄弟伴送是常事,但看到格善时仍不自在,好在格善礼数周全,不想六哥那样处处为难,顿感舒心不少,便也能客气与他相对。

乌日娜没想到八阿哥会如言而来,便没提前和格善提起此事。格善虽意外但也立即不动声色地改变了乘车的打算,让朵儿坐马车,他和八阿哥骑马在前。

朵儿掀起车帘子露出小半张脸瞧着前边两人,一脸羡慕地说道:“真想骑着马去,这马车真是闷死了。”

“朵儿妹妹你就忍忍,一会儿就到了。”

格善没想到八阿哥对自家妹妹如此亲近,便探问道:“八阿哥直呼朵儿为妹妹,奴才真是惶恐。”

八阿哥忽然意识到在格善面前不能如此随意,忙解释道:“因着那年和朵儿认识时年岁还小便顺口叫了。如今确实不妥,多谢富察公子提醒。”

“提醒不敢,奴才只是怕自己乱了身份,那可就是大罪了。”

格善话里有话,八阿哥方才那勉强维持的好感霎时消散,索性不再开口。

身后朵儿继续发问:“八阿哥,那日你说的好东西是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八阿哥顾忌着身边的格善,故作神秘地说:“到了马场你就知道了。”

“若不是好东西,可不能算补了你上次失利的帐。”

“放心,你一定喜欢。”

前朝不尚武,马匹也多是从关外交换而来。本朝皇室是关外民族,马必然不会少。作为一族领袖的皇家更要彰显家族英荣,显示自己领导一国的气概。于是京畿禁卫军骑兵营附近前朝的马场被重新休整扩大,一则可为军队养马,二则也可供皇亲贵胄遵循祖制熟习骑射传统。按理说这样重要的场所本应由皇帝亲临开张,但近日皇帝被他事牵绊,加上身体不适,实在抽不出精神来管此事。但养马之事毕竟关乎军务,为了提振军心,便命了在禁卫军新担了职的六皇子旻玄主持开张庆仪。

马场西北角安置着一溜半月形排列的小帐篷,对应着来参加庆仪的各家,按品级身份的高低自正中向两边分配,每帐中间设茶几、熏炉、矮靠等为基本摆设,偶有些其他布置,似是各家自带之物。四面挂纱帘,纱帘都已拉起,与左右相邻帐席可对望,前后风景皆可入目。正席帐篷最大,装饰也最为华丽,今日因着是六皇子主持,便是他列主位了。

如朵儿一般未及岁但奉旨进京的女孩都是京外贵胄重臣之家,京城之中自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按身份地位要参加这皇家庆仪并无不足,故今日前来并没有落单的,都在各亲属帐席内。

入得马场后,八阿哥便与他们分别。格善领着朵儿到自家的帐席下安置后,便先去六贝勒跟前候命,离开前特别嘱咐了朵儿两句。

“实在抱歉,今日六贝勒主位,必定诸多吩咐,还要委屈妹妹自在席上。你的马我派了专人照顾,另留一个小厮在这边候着,有什么急事就让他去找我。”

趁着格善走开的空档,八阿哥跑来找朵儿。

“方才你哥哥在,不方便当他的面给你那好东西,如今他不在,我带你四处看看。”

说着抬头看了看左右的帐席。

“不如你随我到那边帐席,稍后三哥也会带着女眷前来。”

朵儿正一个人无聊得紧,听到能去人多些的地方,忙起身要跟八阿哥走。琪琪格却一把拉住朵儿。

“公主是否等小爷回来再商量?”

“不用,八阿哥也不是生人,不用和格善哥哥商量了”

“可是……”

“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自个儿去。”

琪琪格哪里敢放心朵儿一个人,只得跟着出了富察家的帐席。

这边帐席此时也是无人,八阿哥安顿她落座客位便说去取那好东西。八阿哥走后,朵儿环顾四周,外边马场上几个阿哥格格在打理自己的宝马,附近的帐中大家都各自谈笑着。她看着无趣,又将视线转回帐内四下打量,最后眼光落在桌上的一把精致马鞭上。这不是在草原时八阿哥就一直用着的那把缠金丝镶白玉珠握把的马鞭吗?这把马鞭在她模糊的记忆中烙下了印记,让她看到它便如见到自己重生的光明一般高兴,迫不及待地拿了来,放在手上轻抚着。

“要是喜欢的话,待会儿上场骑马时便拿去用吧。”

朵儿抬头看到睿亲王进了挂帐,正笑着看她,而后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

原来这是他的帐席。朵儿连忙起身见礼。

“未经主人同意,可不能随意用的。”

“看你似乎很喜欢这把马鞭。”

“我就是觉得这马鞭做得很精致。”

“既然喜欢,借去用用而已,你也不必紧张。”

“可是......”

“对呀,你就用吧,今天就借你,回头还回来就是了。”

朵儿转头看到八阿哥回来了。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她便从善如流地拿在手中。

“我还有一把银丝云纹的,待会儿你拿去用吧。”

睿亲王对八阿哥道。

八阿哥有些不好意思:“三哥你都给我了,你用什么。”

“骑术优劣又不是靠一支马鞭来决定的。看你今天这么大方将宝贝让给公主,当然应该再给把好的给你鼓励鼓励。”

“三哥,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挤兑我,我的本事也不是靠身外物加持的。”

八阿哥不服气地抗议道。

睿亲王眼带几分笑意,端起茶杯看了一眼弟弟,而后自顾品起茶来。

“哼,三哥你又激我。”

八阿哥看出了睿亲王神色里的意思,拍了拍衣摆坐到了朵儿身旁。

“咦?三哥,嫂子没有来吗?”

“她坐马车慢些,我这边应了旻玄今日一些事务,便先来了。”

正说话间,朵儿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轻掀帐帘而来。她虽也穿着骑装,但衣料饰品均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见过嫂子。”

“八阿哥在外人前也不忌言,真是想折煞我。”

“嫂子向来好人,朵儿妹妹与我相熟,在你们二人前自是不用忌言的。”

朵儿明白这便是睿亲王福晋了,忙起身见礼。

钮祜禄•芳惠听八阿哥这么说,便打量起眼前的少女来,只见小姑娘一身淡蓝色草原骑装透着一股潇洒气质,与京中闺秀颇有不同之处。但她还未能仔细琢磨,身后跟着的少女已进来行礼称呼:“齐佳•卓兰见过睿亲王,睿亲王吉祥。见过八阿哥,八阿哥吉祥。”

不知为何,朵儿觉得这个齐佳•卓兰看向八阿哥的时候,那眼神特别像娜仁姐姐看睿亲王的神态,可一旁的八阿哥只是简单应了一句,却不如像对睿亲王福晋那样热情。

“这位是?”

齐佳格格未曾见过朵儿,只得先向睿亲王福晋求助。

“这位是土谢图汗部的公主查干哈丝。”

睿亲王福晋道。卓兰便知是平辈,但论身份比自己尊贵,便也按对福晋的方式见礼。

朵儿觉得几分别扭,犹记得教仪嬷嬷说过平辈之间行点头礼便可,为何她却行的是屈膝礼。朵儿一时被弄糊涂了,怕是自己弄错了规矩,便照着卓兰的样子见礼。众人见了都是一愣,卓兰马上赔礼道:“卓兰不敢担此大礼,公主过谦了。”

一旁的睿亲王看着两个手足无措的女孩,圆场道:“无妨,公主是初来京城,尚不知自己身份比一般格格身份要尊贵,与平辈行同礼也是为表亲近之意,不知我猜得可对?”

朵儿听明白了睿亲王的话是在提点她的地位要略高于卓兰,便点头想着开口认错,却被八阿哥抢了话。

“朵儿规矩也是刚学的,多谢三哥帮她说话了。”

说着一把拉着朵儿起身。

“为免再犯错,朵儿还是少见人比较好,我带她先走了。三哥、嫂子见谅。”

话毕拉着朵儿出了睿亲王的帐席。

“八阿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看好东西。”

看到朵儿又疑惑又兴奋的小脸,八阿哥一脸得意地卖着关子。

看着八阿哥拉着格格的手,琪琪格犹豫着要不要出言提醒,前边两人走得飞快,她也只能先顾着跟上步子。好在八阿哥走了几步便转到了帐篷的后边,出了众人视线范围。走着走着更是离开了宴席区,到了一处林子外。左右人虽少,好在远处还有巡逻的禁卫军。琪琪格既庆幸人少又担心人少,只得跟紧了朵儿。

林子边上站着两个小厮,各牵着一黑一白两匹马。

“雪儿!”

朵儿看到自己的白马,兴奋地跑过去。

“你怎么从格善哥哥那带出来的?”

“你格善哥哥哪里有空盯着你的马,你家的小厮认识我,我说你要用马,他自然不敢拦我。”

朵儿拍了拍雪儿又问道:“那我们要去哪儿?”

“时间还早,带你去遛遛马。”

说着便上了马。琪琪格没拦住,两人一夹马肚子跑了出去,留下她和两个小厮在林子边上。正在她着急跺脚时,听到八阿哥远远飘来一句:“你们三人都回席面上候着吧。”

绕着马场外围跑了一会儿后,八阿哥带着朵儿来到了一处小河边,河边有个亭子,亭子外有一片平台。

“就这了。”

朵儿纳闷地看了看周围,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八阿哥从马鞍兜子里掏出一个茶碗大小、一头圆润一头锥子状的红色木疙瘩,但这木疙瘩并不粗糙,上面画着一圈白马纹样,似乎还磨了层薄油。八阿哥将东西递给她,又从马上拿了一支细鞭子,将鞭子末端缠在木疙瘩上的凹槽圈上。

“把尖的那端立在地上,听我口号放开。”

朵儿将木疙瘩放在地上,待八阿哥口号一出忙把手放开。八阿哥同时用力一抽鞭子,那木疙瘩便在地上快速地自转起来。待它速度稍弱时,八阿哥又抽它一鞭子,它又重新加速了。

朵儿拍手高兴地叫起来:“太棒了!这是陀螺吗?是吗?”

“聪明!没想到妹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怎么会忘呢,我可记得好好的,你说的每样我都记得。”

八阿哥听了这话更高兴了,待陀螺停了,便把鞭子递到朵儿手上。

“来,我教你玩。”

两人在河边玩得不亦乐乎,把时间都忘了。忽听远处几声号声。八阿哥神色一变。

“糟了,庆仪开始了。”

朵儿手一慌,劲使大了,一鞭子把陀螺抽滑到了水中。

“哎呀!这可怎么办?”

朵儿手忙脚乱地跟着陀螺跳下了河。八阿哥方才分了神没来得及拉住朵儿,就看着少女扑通地跳进了水里。他慌忙跟上去看,见她站在刚没过脚面的河水中抱着陀螺一脸庆幸。

“幸好没落到深水里,不然我可捞不上来。”

八阿哥看到她的样子,算是舒了一口气,但看她半身已经湿透了,又烦恼起来。

“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骑着马回到了出发时林子的另一边。这边不会有人巡防。八阿哥嘱咐朵儿在这里等着,自己回去找人。不多久,琪琪格便带着一身干净的同色衣裳,用一块大披风挡着,一边给朵儿在林子里换衣裳一边上上下下把朵儿检查了一遍,确保无异样才放下心来。好在还算顺利,此时宴席上的人都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赛马,没人注意到他们。

刚才闹了这一出,琪琪格在回帐席的路上忍不住一直念叨着。朵儿也知道自己差点丢了脸,便乖乖的任琪琪格发泄着,而后也没敢再去找八阿哥,抱着陀螺独自坐在富察家的帐席中没敢离开,生怕被人看出她换了衣裳。

没多久,朵儿便看到格善一脸惊慌地走了回来。口中故作镇定地说着些闲事,眼神却把朵儿上下打量了一遍,看得朵儿心里发虚。

“总算是没什么事了,想着回来陪妹妹看比赛。妹妹觉得赛马如何,先是军中武将比试,稍后众皇子和贵胄都要下场展示展示的。”

“他们骑术真不错,在我们那边也算得上是上等的了。”

说了几句闲话后,格善表情缓和下来,朵儿也暗自舒了口气,以为衣裳没被看出来。

皇子们下场赛马的时候,朵儿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开了,只顾着看八阿哥。虽然最后八阿哥没有夺得头筹,她虽有失望,但也热情地和他招了招手。一直关注着她的八阿哥自然第一时间回应了她。

一旁的格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面向着场上,手上却焦虑地轻敲着桌沿。此时一个小太监一路小跑过来传话道:“三公子,六贝勒爷请您和公主去。”

格善手指一停回道:“就回贝勒爷说知道了,我陪公主准备一下就过去。”

而后转头看着朵儿说道:“朵儿妹妹,待会见六贝勒时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必担心,记着还有我就好。”

朵儿只见过睿亲王和八阿哥两个皇子,她与他们相处挺好的,既然六贝勒也是他们的兄弟,想必不会差太多,便并未想到要担心什么。

主帐较其他都要大许多,六贝勒因今日主事便坐了正席。一旁还坐着一位年纪稍长的,朵儿因着最近的女红有所进益,对京城的衣饰也了解不少,按这男子的衣纹样式应该也是个皇子,但为何只是坐下首呢。但也不必她猜,她听格善行礼便知道了。

“奴才见过六贝勒、五阿哥。这位就是暂居在奴才府上的查干哈丝公主。”

朵儿才明白原来是五皇子,听起来似乎是没有爵位才有这样的区别,便依规矩行了礼。

“一直听皇额娘和格善念叨公主的事情,今日终于得见,真是荣幸。”

不知为何,朵儿不太喜欢这个六贝勒。他虽仪表堂堂,举手投足亦有一股皇族风范,说话也算客气,但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腔调。他看着她的眼神还有隐隐的压迫感,仿佛天空盘桓的鹰在盯着地上的猎物,随时做好了俯冲啄食的准备。

“确是荣幸之至,想着土谢图部也是旧世皇族后裔,公主的气质容貌确实不同于普通格格。”

五阿哥说这些原想依附六贝勒的话,却听到六贝勒轻咳几声后,连忙停住了口。

“那日格善说要给公主送见面礼,思来想去都没有主意,正好我那里新得了皇额娘赏的帕子,记起皇额娘一直念叨着公主,若是送给公主也是无妨的,看他烦恼便把帕子给了他。不知公主可喜欢。”

“帕子是一等的绣品,谢六贝勒。”

六贝勒闻言满意地笑了笑,示意两人落座。

“稍后还有射箭比赛,待两项结束了,各位格格就可以下场去骑马玩玩了。不知公主骑术如何?”

朵儿方才只过了个瘾头,原以为到此为止,没想到却有这样的安排,听到可以下场自由骑马,一时间忘乎所以,兴奋地问道:“真的吗?方才八阿哥说只能看看比赛,真的可以下场骑马吗?”

六贝勒听着朵儿的话眼神亮了亮,盯着朵儿端详得更仔细了。

“今日见格善多带了匹好马来,他向来不擅长这些,自然不会对骑马多有准备,我好奇问了才知道是公主的马,想想我们先祖,就是女子来说,骑马也必不能少。今日是吉日,场上好马也不少,让格格们都舒络舒络也不是什么坏事。”

此时鼓声响起,射箭比赛开始了,各人都看着场上没再闲话其他。比赛至一半,众人忽听帐后传来一个女子叱骂的声音。

“我真是养了你们一群废物,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看我下马都不会扶吗?”

因着主帐后边的帘子是垂下来的,帐后有什么人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朵儿转头向声音方向张望,席上其他三人却表情各异。

格善充耳不闻仍自顾看着比赛,六贝勒一脸不耐烦,五阿哥坐立不安地看了看六贝勒。那声音不依不饶,骂人的话也刺耳。五阿哥终于坐不住了,忙招了个小太监耳语了几句,小太监便小跑到了帐后,一会儿后引着两个女子走了进来。

两个女子都颇有几分姿色,先进帐的女子衣裳款式更为规矩些,但艳丽的衣色还是透出几分虚浮之心,另一个款式要素些,但头上的首饰却比前一位更为繁复贵重。

六贝勒没说话,五阿哥却语气不快地开口道:“六贝勒请了土谢图部查干哈丝公主一同观赛,还不来见礼。”

艳色衣裳女子心不在焉地行了礼后便战战兢兢地坐到了五阿哥身旁。另外一个则是袅袅婷婷缓缓的行了礼,才一边打量着朵儿一边坐到了六贝勒身边。

原来这两人一个是五阿哥的侧福晋,一个是六贝勒的庶福晋。听声音,方才在帐后闹腾的应该是五阿哥的侧福晋,但如今两人入座后看到六贝勒一脸愠色都不敢造次。待到要皇子们下场射箭了,六贝勒才起身说道:“我和五哥先去了,格善你稍后带公主拉了马到帐前来吧,我陪公主骑骑马。”

头也没转对着身后的人加了句:“烟霞你就留在帐中吧。”

庶福晋斜眼看了朵儿一眼,不甘心地应了是。

格善拉着马过来的时候,朵儿正为终于可以摆脱一屋子的尴尬气氛舒口气时,却来了个没想到的人。

“淑玉姐姐,许久不见了。”

这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睿亲王帐中见到的齐佳•卓兰,她竟似没看到朵儿的样子,先和侧福晋打了招呼,而后又一脸惊讶地发现了她。

“原来公主也在六贝勒这。”

侧福晋没想到两人认识。齐佳格格继续解释:“方才在睿亲王那见过公主。”

帐内两个福晋都不约而同地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朵儿,朵儿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又不好自顾走出去,未免显得太过失礼。

“可是……”

卓兰忽然歪着头上下看了看朵儿,那眼神让朵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方才见到公主的时候,穿的好像不是这件衣裳。”

侧福晋听了也不琢磨,脱口便问:“难道方才公主也和我一样出去骑了一圈马,出了汗换了衣裳?”

齐佳格格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低头暗笑了笑。

朵儿知道和八阿哥去玩的事情不能随意说,心虚看着周围一圈人都齐刷刷地望着她,正想着如何逃脱,格善却帮她圆了场。

“公主一直都在我家帐内,她对马场不熟悉,哪敢随意走动。是服侍的丫头毛手毛脚地打翻了茶水,弄湿了公主的衣裳,我都气得不行,只是在马场内不好罚人,回去还要严惩的。”

朵儿这下才知道,格善哪里是没发现她换了衣裳,只是故作不知罢了,她感激地看着他,格善却当作没看见,仍装着生气的样子。

齐佳格格虽不甘心,但若把话展开来说就要引到八阿哥身上了,只得若有所指地夸了一句格善。

“富察公子对公主真是好。”

格善原本和这个齐佳格格没什么交集,如今看她阴阳怪气地竟然攀扯到自己身上来,便没好气地说道:“自家妹妹不护着,就怕别人以为富察家没人了。”

说完向侧福晋告了礼便带着朵儿牵马走开了,扔下三个各怀心思的女人。

朵儿与六贝勒骑着马并行着,格善和五阿哥跟随在后边,也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周围似有一万只眼睛看着自己,那些视线与从前在场上和别人赛马时获得的注目大不同,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起初她是不太在意的,一边欣赏马场的开阔景色,一边随口应着六贝勒的话。但每个来六皇子跟前见礼说话的无论格格还是公子都用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她,这样的情形多了,她还是注意到了。

她想逃离这些视线,便向六贝勒道:“六贝勒,我想跑跑马,只这样骑着实在不过瘾。”

六贝勒并无异议:“也是,只这样闲庭漫步确实不够畅快,不如到那边宽敞处跑几圈。”

朵儿听了不知有多高兴。几人策马到了跑马场上,这边已有些公子格格在活动了,看到六皇子来,除了几个皇子外都让开了场地。

来到方才赛马的起点处,朵儿看到了睿亲王和八阿哥。

“你可要小心,若要跑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爷可不要小看我,虽然这两年练得少,但我在家里都是骑得最稳的。”

“我倒是没看过三嫂骑马,今日有眼福了。”

听到六贝勒的声音,几人纷纷转过头来。八阿哥一眼便看到了朵儿,两人都想起方才玩陀螺的事情,相视一笑。

“六贝勒见笑了,我也就是在王爷面前逞个口舌罢了。不若公主从小便是马上长大,若论真本事,还是要看公主的。”

朵儿想到睿亲王福晋应该没见过她骑马,这样突然地夸赞有些莫名,只本能接道:“骑马的本事我是有的,但按我们那边的说法,本事是真是假比过才知道。”

“公主是在和三嫂下战书吗?”

六贝勒一副新鲜玩味的神态看着朵儿,其他几人却微微皱起眉头。

“战书倒不至于,就是切磋一下,我阿布常说不论做什么要经常与人切磋才能不断进步。”

睿亲王福晋一边听着他们两人的话一边认真观察朵儿。而后抬眼看了看六贝勒那一脸看戏的样子,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又看了看睿亲王那看不出情绪的脸,实在猜不透王爷的意思,她索性自己做了主。

“公主说得对,不如我们比一比,我也是许久没跑过马了,也想动动筋骨。”

“那我们也来凑个数吧。”

五阿哥侧福晋和和齐佳格格不知何时也跟上来了,看到睿亲王福晋在,五阿哥侧福晋也想参上一脚热闹,一旁的五阿哥却气道:“你那三脚猫的骑术别在这里现眼。”

睿亲王福晋没看五阿哥侧福晋,只扫了一眼她身旁的齐佳格格,嘴上客气说道:“今日有这难得的机会给我们这些女人出来骑骑马,多两个不算多的。”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众人没想到八阿哥却跳了出来。

“我也不是驳三嫂的面子,公主的骑术我是领教过的,就是男子都能比上一比。三哥你看……”

八阿哥是真心不想三哥丢脸,二则是想着朵儿心思简单必定是全力以赴,他担心这几个女眷中若是有心思重的,怕是私下心中又不爽利了。

睿亲王转身卷了卷袖子,环视了一圈。

“不若我们兄弟几个比比吧,我代表芳惠,五弟自然是代表你的侧福晋,那查干哈丝公主就……”睿亲王口中朵儿的名字才说完,便听到两个异口同声的声音。

“我来代公主。”

“我替朵儿。”

八阿哥和六贝勒相互看了看对方。八阿哥嗅到了一丝威胁的气息,旻玄对朵儿有意吗?六贝勒则是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想到八弟如此多情,放着正经的未婚妻不帮,倒是先想着帮查干哈丝公主,还叫着公主的小名,看来两位相熟。”

朵儿看到两个人争着帮她,也看出几分不妥。

“我和八阿哥是前些年他陪皇上去我们汗部时认识的。我本来就想下场跑马,都不用你们帮,我自己就可以。”

“这岂不说我们欺负你。”

“可若是我赢了你们,那你们可不能说我欺负了你们。”

六贝勒听了哈哈笑了起来,其他几个男子也觉得有意思,都笑看着她。

“那就由着公主的意思吧,就我们兄弟几个和公主一起跑一跑。”

睿亲王一锤定音。四人各自牵马到了起跑线上。只听鞭声响起,四男一女乘着宝马飞奔而去。

众人都没想到,朵儿竟然能咬住他们,虽不能超出几个皇子,却也不落下乘。最后睿亲王夺了头筹,六贝勒和八阿哥则是一步之差,朵儿和五阿哥平齐第三。

虽有未能获胜的遗憾,但这入京以来第一次酣畅淋漓的跑马一扫朵儿多月以来的压抑,她在马上欢呼着足足又多跑了半圈才停下来。

“公主骑术确是女中豪杰了。”

六贝勒眼中少有赞许之色,此时看朵儿的眼神又有几分不同。

朵儿不好意思道:“还是输了。”

“但若是几个福晋格格和你比,怕是面子上要挂不住。”

睿亲王竟也难得的出口称赞。睿亲王福晋看到王爷出口夸赞有些意外,不禁若有所思看了看朵儿,接着王爷的话头道:“看来八阿哥没骗我,我若是下场,怕真是要献丑了。”

“是呀,公主的马技竟能跟上两个阿哥,怕是今日公主的马术要享誉京中了。”

方才一直在八阿哥面前保持贤淑形象的齐佳格格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她虽已非常克制情绪,众人还是听出了她的妒意,但也无人去说破,众人又闲玩一番后,便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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