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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道二年,隆冬,满地雪白,寒凉夜风中,温以沫一袭薄衫端跪于梁王主院中
屋内香薰袅袅,红烛暖帐,床榻上一派颠鸾倒凤,活色生香,温以柔一脸娇媚依偎在宋锦玉怀里,佯装痛心道“王爷,你说姐姐会不会冻死在外面?”宋锦玉大手轻轻抚摸过她红润的脸颊,神色颇为不悦,“柔儿,提她做甚?扫兴!”
温以柔翻身坐起,掩面假泣,“王爷,她好歹也是柔儿的长姐,固然有错,可柔儿……实在不忍看到她受冻~” 宋锦玉一把揽过女子的细腰,满眼皆是柔情,“我的柔儿就是心软,她既然想跪,就让她跪着好了!”
“可是…王爷……” 温以柔还想说什么,却被宋锦玉打断 “好啦,乖乖睡觉!”
芙蓉帐下,两人交颈而卧,帐外红烛摇曳,温以柔勾唇冷笑,脸上露出一抹得逞之色 “哼!温以沫,你再出色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如同一摊烂泥!你喜欢的人,此刻就睡在我的床榻上!”
屋内红烛燃了一整晚 外面端跪的女子也被生生冻一整宿 第二日晨起,洒扫的小厮看到,冻的像个冰雕似的温以沫,皆是一阵唏嘘 “这温姨娘也真是命苦~” “谁说不是呢?那小公子不过才周岁…哎!”
“造孽啊~~” “算了,我们只是做下人的,能怎么办呢?”
说话间,门“吱呀”一声从里间被打开,男子一袭锦袍华服,步伐似有些虚晃 他慵懒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朝身侧侍卫张止吩咐道 “去!让她给本王滚进来!”
“是,王爷” 侍卫张止一袭黑衣,步伐矫健,走到温以沫身前,淡淡开口,“温姨娘,王爷叫你进去!”
此刻已被冻僵的温以沫根本起不来身。 “小姐,小姐~” 知夏怀抱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披风踉踉跄跄跑来 她看着自家小姐一袭薄衫,已经被冻的面颊青紫,满是冻疮的手,颤抖着替温以沫披上披风,低下头却早已泣不成声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跟奴婢回去吧?”
比起屋内之人的凉薄,屋外这点寒凉又算得了什么? 自从知晓自己的麟儿,被温以柔那毒妇活活溺死在水缸之中起,温以沫的心就已经死了,她此刻跪在这儿,不过是想要带走自己孩儿的尸身 “知夏,浆洗房的衣物可都洗完了?”
红鸾一袭蜀绣夹袄,朝地上跪坐在知夏,贻指气扬 知夏瞪了她一眼,并未言语,只是将温以沫身上的披风紧了又紧,偷偷将袖中一个已磕的坑坑洼洼的汤婆子塞到她手中, “小姐,回去吧!那人心里根本没有你!”
地上端跪的温以沫眼角处一滴清泪滑落 她好似又看到她那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孩儿,张开双臂朝自己奔赴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温以沫才勉强动了动手指,她的双腿已被冻坏,毫无知觉 门口的温以柔一袭锦缎狐裘披风,依偎在宋锦玉怀中,娇滴滴道 “王爷,快让姐姐进屋吧!我看着好生心疼!”
宋锦玉,满是宠溺,看着怀中美娇娘,不由得朝她脸颊处轻啄一口,“好,都依柔儿的。”
转眼便朝端跪之人厉声呵道 “还不滚进来!难不成要本王亲自迎你?”
见温以沫依然纹丝不动 红鸾上前一步,俯身在温以沫耳边低声威胁道 “温姨娘,你还想不想见你的儿子了?”
“红鸾,你还有良心吗?小姐以前待你可不薄!”
知夏双眸含泪,心中早已悲愤欲绝 温以沫动了动已然僵硬的胳膊,俯身,像条狗一般,匍匐着一点点艰难的往前挪动 “小姐!你跟奴婢回去吧!”
知夏,伸手去拉她,如今的温以沫只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她双目空洞,行为木讷,她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夺回自己的麟儿。 知夏安静的跪在雪堆中,眼睁睁看着温以沫爬过的地方深深浅浅滴落下点点嫣红 温以沫青紫肿胀的手背,早已皮肉翻飞,手肘处还未来得及结痂的伤口也被磨的血肉模糊。 一红一白,留下两条长长的印迹,就好似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没有尽头,亦没有起点 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温以沫,温以柔阴毒的脸上,扬起一抹算计 “王爷,姐姐好似很冷!给她端盆热水暖暖身子吧!”
”好…王妃想怎样,都行。”
宋锦玉轻拍着怀中人儿柔声应下 “王爷你对柔儿可真好!”
温以柔娇媚一笑,朝红鸾吩咐道 “红鸾,快!去给姐姐端盆热水暖暖身子!”
“是~” 红鸾盈盈一拜 “不!红鸾,别去!你们会害死小姐的!”
知夏上前一把紧紧抱住红鸾的腿,连声求饶道 “求你们放过我家小姐吧!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红鸾嗤笑一声,朝身后的知夏冷声问道,“如果换你死,可救她,你可愿意?”
“愿意!我愿意!只求你们放我家小姐一条活路!”
红鸾俯身捏起知夏冰凉的下巴,眼眸微眯,“好~给你这个机会,王妃有心疾需得一味药引,你就当是为你家小姐积福了!把你的心,剜出来,做药引!”
说罢,红鸾将袖中早已备好的匕首扔在知夏面前 知夏明白这都是温以柔的算计,但她还是想为了自家小姐搏一搏, 捡起地上匕首,缓缓起身,朝还在地上爬行的温以沫大声喊道,“小姐,奴婢不能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话音刚落,她抬手就朝着自己胸口处狠狠刺去,一声皮肉开裂之声,在这凛冽的寒风中,却格外清晰,嫣红的血液,沿着刀刃喷涌而出,浸染了一地的清白…… 她忍痛剜出自己还在跳动的心,嘴角溢出一抹苦涩,而后~~直直朝后倒去,再无生息 地上的温以沫忽然顿住,她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唯一不甘:就是没能亲手杀了那对狗男女! 红鸾拿出帕子捡起还在跳动的心脏,满是嫌恶的往一旁的草丛里随意一扔,就像是扔一块普通的垃圾 依偎在宋锦玉怀里的温以柔,娇娇弱弱道 “王爷,有血!柔儿好害怕!”
“来人,快!将那贱婢的尸身赶紧处理干净!别吓着王妃!”
“是!”
胆子大的小厮门连忙上前拿着一卷破草席,将知夏还在不断流血的身体胡乱卷起来 “不!”
“你们不许碰她!”
匍匐在地上的温以沫发出一声低吼,如同地狱粗粝岩石般沙哑而又悲凉… “啊…王爷,姐姐可吓死我了!”
温以柔捂着胸口,一副惊恐未定的模样
“王妃莫怕!本王定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安抚好怀中美娇娘后,宋锦玉朝身边侍卫吩咐道 “将那贱人拖走,割舌封喉!”
“是!”
两个侍卫疾步上前,一把粗暴的拽起地上的温以沫,就往废院方向拖去 “宋锦玉,温以柔!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哈哈哈…” “你们不得好死!哈哈哈” “麟儿!来!娘亲这儿来!”
“知夏!来尝尝,我给你做的红枣糕………” 温以沫疯了,她被关在梁王府的一处废宅中,舌头被割,喉咙被炭火烫哑 夜里时常会听到她咿呀低吼声,有时哈哈大笑声 裹挟着冬日里的寒风,阴冷刺骨 一周后,温以柔带着丫鬟萍儿、红鸾,推开了这间恶臭扑鼻的院子 看着蜷缩在破草席上的温以沫,她佯装难过道 “姐姐,你看你如今这般,妹妹好生心疼!妹妹今日专门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莲子酥,还有肉松饼” 说着她抬手将食盒中的一盘莲子酥,一盘肉松饼取出,放在地上 一旁的萍儿拿起剪刀,红鸾摁住她的头,两人残暴的剪掉温以沫的嘴唇,黑紫的血液,不断滴落在她那污浊不堪的衣衫上,胸前浸染出一片嫣红 温以沫已经疯了,她不知疼痛,只是呆呆的抱着一堆干草低声轻哄,时而又对着墙壁写写画画 温以柔已经没了耐心,她朝身后的侍卫挥手,两人上前粗暴的将温以沫架起 温以沫怀里的干草掉落,她干枯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喉咙里发出阵阵悲鸣 此时的她在这些身强体壮的侍卫面前,犹如一根枯草 很快,她四肢被捆绑在木桩上 温以柔接过红鸾手上的匕首,勾唇冷笑 “姐姐,你那孩儿临死前,都已经会叫娘亲了,哎!可惜了!妹妹也不想他死!白白嫩嫩的孩子,妹妹看着都好生喜欢。”
“所以啊!妹妹今日也把他给你带来了!”
随着木盒的打开,逐渐露出一张干瘪的人皮娃娃 温以沫原本混浊的目光,瞬间清明,眼底一片腥红 那是她朝思暮想的麟儿! “姐姐,你不要难过,我马上就送你们去母子团聚,”说着她就拿起匕首,手起刀落,下手狠戾,刀刀避开要害。 剥皮剔骨拢共割了三千多刀,剔除骨头189块。 整整两个时辰,温以沫全程没有吭一声,她眼睛直直盯着地上已薄如蝉翼的孩子。 就在她快咽下最后一口气时 梁王府内火光滔天,厮杀声、兵器相击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犹如炼狱… 此时守门小厮急冲冲来报 “不好了!王妃,当朝首辅楚大人带人包围了整个梁王府!”
“啊?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温以柔一脸惊恐,手中带血的匕首应声滑落,趔趄几步,瘫软在地上 “梁王府的人!不留一个活口!”
院外已响起了楚相儒那清冷的嗓音 被捆木桩上的温以沫,嘴角溢出一抹欣喜 “温以柔!宋锦玉!若有来世,我定要亲自手刃你们!方可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