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执身为摄政王,在裴府司马大人去世后,将大祁王朝的军事大权独揽。他既有先帝亲赐的打王鞭,就连夏太后和当朝陛下都不敢反驳他。他是真敢将她强抢入府...沈南卿面不改色,可藏在袖子里的那双手却暴露了她的紧张。她此次冒险前来王府,一是想让贺府和沈府送上风口浪尖上,也好让外祖父理性的疏远和隔阂贺沈两府。二是想将她和祁执之事做个了结,他们两人不应该是敌人的...若是他当街强抢她,那势必会让外祖父与他反目,这样一来贺沈两府的目的达成,祁执就危险了。“王爷,南卿夜跪王府不是为了贺知胥,是不想让王爷因为南卿成为众矢之的。”
“沈南卿!收起你的虚伪,你算什么,本王为你成为众矢之的?”
祁执闻言快步上前,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高高扬起,下一秒就攥住了她的脖颈,眼中杀意四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狠毒...“咳咳...王爷,可曾想过若是公然让我入府,会惹怒沈贺魏三府。”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感到不适,他冰凉的双手紧攥着她的脖颈,如此真实的感觉,让她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一切。祁执对她的恨意和杀意是真的,并不是她的错觉。“那又如何,你以为本王怕吗?”
祁执冷笑一声,一把将面前之人扔了出去。她以为他如此愚蠢吗?她花言巧语,也只是为了让他放了贺知胥。“快去叫丞相大人。”
觉夏和识秋被军队拦了下来,看到沈南卿纤弱的身姿重重的倒在地上,两人只会些拳脚功夫,根本没有办法救下沈南卿,便匆匆前往丞相府。沈南卿匍匐在冰凉的地面上,顾不上浑身的酸疼,她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风机,纸张发黄却保存完整,上面的文字有些晕染,但依稀能看清楚。“王爷可还记得幼时,我们一墙之隔,我住在外祖父府中...”沈南卿白皙的手指擦破了皮,她高举起纸飞机,满怀希冀的再次看向祁执。“本王日理万机,自然不记得那些琐事。”
祁执眸光微转,语气冰凉,可眼中的杀意却消散了不少。“既然你不想伺候本王,贺知胥怕是不能活着走出顺天府了。至于绿柔,此时应该正在回城的路上,明日一早就能陪着本王一同去贺府。”
“祁执...”沈南卿瞳孔微怔,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他竟然能将已经远走的绿柔寻回来...看来她是要折在王府前了。她死不足惜,可想到泠娘和贺世昌还好端端的活着,她便是死也不甘心。“我虽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恨我,你想我死,我不会死在王府前让你被牵连。我会死的其所,不会给王爷添麻烦,还望王爷看在幼年相交的份上,莫与魏府结仇,我外祖父一代忠臣,倘若他被贼人利用,王爷能拉魏府一把。”
只是一瞬间,沈南卿已经想好了这一切。贺知胥惹怒祁执入狱,他这辈子再掀不起风浪了。虽然不能亲手杀了贺知胥,可他也算是罪有应得。至于她,会死和泠娘贺世昌一同死在楼中,届时沈府和魏府必定会将泠娘九族都挖出来,自然会将她外室和外室子的身份公布于众。“卿卿?”
魏相身穿朝服,气场十足的从军队前走过。他乃是一国之相,三公之首,没人敢拦他。在他面前,祁执也只是个晚辈而已。“魏相。”
祁执虽称呼了魏相,不过目光却依旧落在沈南卿身上,不知所想。“外祖父...”沈南卿看着前世风光被人敬重了一辈子的外祖父,因她的愚蠢,晚年凄凉,全府被灭,他亦葬身火海,尸骨无存。重生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去拜见外祖父,却又劳烦他深夜忧心...“卿卿,莫怕。王爷深明大义,又怎么会真正为难你,不过是跟你玩笑罢了。”
魏相迈出一步,将沈南卿护在身后,示意她放心,便看向祁执,脸上的笑容既是客套也是威胁:“今日之事,我也都听说了。贺府诬陷王爷,贺知胥罪有应得。可贺府千不该万不该,把卿卿一介女流推出来。卿卿的陪嫁丫鬟绿柔,乃是沈府继室送给卿卿的。随卿卿嫁入贺府后,那丫鬟不好好当差,一心想着出府嫁人,多半是在贺老夫人面前转悠。就算王爷要个公道,也是去找贺老夫人。”
魏相虽年迈,可身上难掩将相之势,站在比他高出一些的祁执面前,却也瞧不出窃来。“原来如此,倒是本王误会了。”
祁执对魏相只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而不是敬畏。他若是不想给魏相面子,魏相也不能拿他如何。只不过他刚刚似乎发现了更好玩的事情,沈南卿在看到魏相出现时,她那一瞬间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他本以为贺知胥会是沈南卿的软肋,却不曾想竟然是魏相...怪不得贺知胥在顺天府生死未卜,她却依旧敢在王府前跟他顾左右而言其他,全然不顾贺知胥的死活。既然她如此在乎魏相,那就好玩了...沈南卿微怔,祁执这是准备放过她了?“多谢王爷宽宏大量,不与南卿一般见识。”
沈南卿行万福礼,心中却仍有些不放心。“我本以为绿柔是个好的,却不曾想她不好好侍奉主子,这样的人,本王也看不上。如此,这件事就算了。夜深了,魏相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倘若您病倒了,那我大祁江山危矣。”
祁执玩味的语气中尽显失落,不过尾音中透露着一股子危险。可此时的沈南卿只是静静的看着护在她身前的魏相,不曾听到祁执说了什么。魏相跟祁执告别,叫着沈南卿行礼后便朝着远方走去。两人才刚走出不到五米,祁执的声音再一次从背后传来。“少夫人,你的旧物落在本王这了。”
祁执弯腰捡起沈南卿掉落在地上的纸飞机,她的那点把戏,他又何尝不清楚。故意掉在王府前,想让他捡回王府去,看着纸飞机念起与她幼年时的那点情谊?从而被她牵制,被她糊弄?沈南卿看向魏相,随后便快步走向祁执。“沈南卿,很快,你会主动脱衣爬上本王的床。”
待她接过纸飞机的那一瞬,祁执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语调,慢条斯理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