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养精蓄锐那么久，就等着如今的一击即破。凤九歌冥想之前有些印象的助阵，不由得凝声道：“小公子，东极！”

“好。”

“白狐，南素！”

“是。”

“夫君，西问！”

“嗯。”

“我，北进！”

迅速占据四个方位，每人各出一掌与旁边之人对接，而另一只手掌则将力量汇聚中央。正中心里，小火与小水在众人的力量之下悬浮了起来，身上那水蓝与金红的光芒越来越强盛。“必须得速战速决，我们的灵力支撑不了多久！”

云傲天伸手凭空一抓，就连惊天刑雷也被号召来助一臂之力了。白狐手中一下子多出了好几把白羽扇，那些柔软的羽毛全部变成锋利的羽针，抵抗着周围逐渐侵袭而来的欺压。小公子朝风整个身躯都虚化成风，那样狂掠地在整个空间里面撞来撞去，将所有人的衣衫都拉扯得猎猎作响。凤九歌微微抬起下颚，专门将所有灵力都集中在黑色那股灵力之上，一下子冲天而出。“小火，小水！”

一声命令下，两个小东西顿时使出了浑身解数。天地真火、天河之水都是集聚天地造化的灵力，一下子在那么强大助力之下喷涌而出，那威力一下子将底下迅速窜起的火焰扯得越发地热烈起来。凤九歌等人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那样的力量拉扯得变了形，手中的力道却不敢松懈一分。他们现在四人一体，若是哪一方出了一丁点的问题，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别想出去了。所以凤九歌才会用那个词语——共同进退。小火每吐出的一个天地真火的火球，都带着比以前强大十二万分的力量，小水涌出的天蓝色的水，全部都被注入了厚重的灵力。既然想吸他们的力量，那他们就一次性喂他个饱好了。“不，不要……”隐约的痛苦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来自地狱深处。四人只觉得脚下的灼热感一下子停顿了一下，有些往下瑟缩的趋势，不由得一喜，强行地驱动灵力，加大了力度。“不行，使不出力气来了……”千年九尾灵狐，拥有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浑厚灵力，如今却开始觉得力不从心了。云傲天紧抿着薄唇，脸上苍白得似乎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那眼中的阴沉，冰冷而骇人。他手中的力度并没有松懈一分，拼尽全力。小公子朝风此时还勉强能够勉强应付，不过也就是此时了，再过片刻，什么都说不定了。想着万年灵力就要毁于一旦，他不由得有些着急地冲着凤九歌嚷嚷：“怎么还没破开？这方法到底行不行啊！”

他若再坚持一会儿，那他就不是圣魔域资格最老的妖了。凤九歌心里也着急，她是人类身体，修来此生灵力不光是靠努力，还有机遇。若是毁去，那她离云傲天的距离，一下子就又回到原点了。“再坚持一下！”

她紧咬着下唇，下定决心要硬拼到底了。没有退路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小水和小火被几人护在阵中，所受的吸食力量要小很多，所以其本身力量并没有手多大影响，出手之间仍旧招招狠绝。每一下都直击上空，凤九歌要它们两个集中往一个方向打。“那是什么！”

就在凤九歌自己都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小公子朝风敏锐的眼睛隐约看见底下那一团火红之中，在小水和小火撞击上空的时候，会一闪而过一团黑色的影子。“阵眼。”

云傲天也看见了，言语之中已经有了一丝欣喜。他们找了那么久的阵眼，竟是移动不定的，而且只有当有攻击的时候，才会一闪而过地浮现出来。凤九歌见此连忙示意小火和小水继续：“撞击的频率加快一些！”

“你们三个护着小水小火，我去破阵眼！”

说着，就要收手，却被云傲天一下子给定住了：“我去。”

那样坚定不移的眼神，就跟说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时候一样。凤九歌知道云傲天不想让自己冒那个险，所以才想着他自己去，却不知底下重重火焰，能够逃脱的几率有多少。然而她却没阻止他，只轻轻地道一句：“速去速回。”

就像是家中的妻子嘱咐出门的丈夫一般，声音轻柔，蕴满温情。然而就在云傲天刚刚脱离的那片刻间，凤九歌迅速将她这一方的力量一收，让小公子和白狐给对上了。“你们两个绝对能够应付的。”

这样的一句话不知道是太过信任他们了还是实在没办法了，总之白狐和朝风自己听到的时候，都无奈地苦笑了。这小妮子，果然不会放任那个男人独自去闯的。“认命吧，在她心里那个男人的位置，永远不可能被任何人取代了。”

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其他，小公子那张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符合面容的惆怅，还有一抹淡淡的失落。不过手上的力度却在不经意间越发地增大，好像要将自己仅余的一点力量全部使出来一般。下方，云傲天以寒毒护体，直奔那团黑影而去。凤九歌则调动起了自己的所有力量，将那些火焰全部朝着两边分隔，阻挡着那些血一样鲜红的火焰将云傲天吞噬。阵眼浮动，没有规律。它在血火之中移动极快，他们却要小心翼翼地避开火光的烧灼，所以你追我赶的游戏，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麻烦。”

凤九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右手一扬，拿出了自己好久没用的惊鸿。刀锋仍旧锃亮，白晃晃得闪着人的眼睛。当云傲天惊愕地转过头来的时候，恰巧看到凤九歌一个挥手，那一把漂亮的古月弯刀瞬间变成了无数把，一下子朝着各个方向全部飞掷了出去。没有任何一个方位放过，那么阵眼怎么可能逃脱？凤九歌看着一下子被缩小的刀阵圈，那团黑影正在圈子里面不停挣扎，直到挣扎不动了，这才逐渐地化为人形，就像那天一样，只有黑气铸就的隐约轮廓。“小野草，我又栽在你手里了啊。”

和刚才哀怨叫声同出一处，听起来都觉得带着一股子妖邪的力量。凤九歌看着帝修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也提不起恨，听着他的声音，也好好地说道：“我送你去轮回吧。”

好好地有个新身份，总比执念着仇恨，在这里等待着所有的毁灭要好得多。然而，不是谁都会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的。帝修似乎不怎么领凤九歌的情，只抬头看着云傲天，轻声言道：“我变成什么都不打紧，我只要看着他跌落到地狱，那么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