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宓儿是个明眼人,有些事情看得很清楚,也把握着分寸,知道苏晚对她保留了一些没有说,她也不再继续追问。所以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完关于封景深的话题后,便转向别的了。“今晚到场的大部分都是我的老朋友,你好好准备下,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你也可以当做一个机会,积累些人脉了。”
“好。”
苏晚朝胡宓儿表达真诚的谢意,“这次多亏有你帮我,谢谢您了。”
胡宓儿眼底的笑意不减,仔细打量着苏晚,心里生出几分欢喜……*杨宅杨婉清从床上醒来,她昏迷了几个小时,医生来家里检查,好在受了点轻微撞击,除了皮外伤外没有伤害到大脑。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一脸焦急的杨母。“婉清,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杨母俯下身子,一把将杨婉清抱在了怀里,“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准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杨母抹了抹眼泪,看着杨婉清一张苍白的小脸,又生气又心疼:“你快要吓死妈咪了,以后再也不准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杨婉清目光空洞无神,说话都有气无力:“妈咪,我好害怕,爹地和哥哥去哪里了?我害怕死了,我要他们保护我。”
“不怕不怕啊。”
杨母吸吸鼻子,重新把杨婉清抱进怀里,“你爹地和哥哥在找人帮你解决麻烦呢,咱们不靠封景深,你爹地和哥哥也有本事保护好你的,你别害怕啊。”
杨婉清一听到封景深的名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妈咪,封景深说如果我不和他离婚,他就要我去死,他好狠的心啊。”
说着,她两手捂着脸,呜呜放声哭了起来。“好了好了啊,不要再哭了。”
杨母拿出手帕给杨婉清擦眼泪,不由地叹息一声,“你告诉妈咪,封景深这么坚定的和你离婚,真的和那个叫做苏晚的女人有关系吗?”
杨婉清冷冷笑着:“妈咪你难道不知道吗?在我和阿深结婚前她就一直纠缠着阿深。苏晚那女人多有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用假死的手段让阿深对她念念不忘,又和我哥搞到了一起,把我身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玩得团团转,那个贱人,一切都是她的蓄谋已久。”
杨母认同地点点头:“这么看来,那个苏晚确实不一般,手段高又善于迷惑人心,说不定赵函的死就和她有关,不然干嘛警察要带她走?”
杨婉清听杨母这样说,眼珠转了转,又呜呜哭了起来:“妈咪,如果不是苏晚,赵函其实不会出事情的。”
如果苏晚不回国,也不执著于调查当年那个孩子的真相,赵函也就不会知道那么多,他不知道这些的话,也不会支持阿深和她离婚了。一切都是苏晚自找的,她才是背后的杀人犯,是罪魁祸首!杨母拍着杨婉清的后背,细声安慰着:“放心吧,我和你爹地都觉得你是受了冤枉,成了苏晚那女人的替罪羊,你爹地正在给你处理这件事呢,你这段时间就在家里避避风头吧,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杨婉清试探地问道:“爹地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他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连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都保护不了,那这几十年不是白混了。总之,是不会让你进监狱那种地方的。”
杨婉清咬了咬唇,心里松了口气。看这个意思,爹地是准备找个替罪地帮她顶包了,只是,她希望那个人,是苏晚。“其实,赵函出事那天,苏晚和她在餐厅里见过面,而且她和赵函一向不对付,她这次回国,八成是带着寻仇的目的的,所以她的嫌疑最大了。”
杨母挑眉:“是吗?看来那个苏晚不简单啊,按照你说的话,那杀人的,就是她了。”
杨婉清心里一喜,所以这话里的意思,爹地准备要苏晚做那个替罪顶包的了?那可太好了,简直太合她的心意了。“婉清,你现在就好好的在家里养病吧,先不要想封景深和你离婚的事情了,解决问题要从根源解决,不然治标不治本,你懂我的意思吗?”
“妈咪,我懂的,你和爹地实在太爱我了,我真的好幸福啊。”
杨婉清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和得意。快点让爹地把苏晚那个狐狸精送进去吧,等解决了那个贱人,她和封景深的婚姻就能保住了。杨家书房“爹地,你不可以这样做!”
杨宴修激动地对杨父说道:“苏晚是我的未婚妻,我相信她是无辜的,你不能让她为小妹替罪,这不公平!”
“未婚妻?哼,那女人把你当做未婚夫看待了吗?我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完全是你上杆子倒贴别人。”
“无论如何,不能让苏晚顶罪。”
“我说了要她顶罪了吗?是她多行不义必自毙,全是她自找的。”
“苏晚怎么不义了?她并不是杀害赵函的凶手,你难道还想无中生有吗?”
杨父冷嗤:“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你说她不是,但我可以让她是!”
杨宴修诧异于杨父的言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爹地,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要你小妹送死?要我和你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那也可以换别的办法,为什么要伤害苏晚?我不同意你这样做,坚决不行!”
“现在看来,只有她才最合适,也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杨父扳着脸,看着面前的杨宴修,“我说你,想当大情种是吗?你就是想当也要找个值得的人,她苏晚一点都不喜欢你,还和你妹夫有纠葛,就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杨宴修态度坚决,提高了音量:“我不允许!不允许你拿苏晚给小妹顶嘴。”
“你听清楚了,只有她才能顶罪,只有这样才能救你妹妹!”
父子两个人面红耳赤,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杨宴修十分清楚自己的父亲的脾性,他宠爱妻子溺爱女儿,一辈子都在守护这两个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所以这一次,一定不会改变主意了。可苏晚也是他想守护的人,他怎么能让她承受无妄之灾?男人深知自己无能改变父亲的想法,胸腔里的愤怒如火在灼烧着,他抬手,一把将桌上的棋牌扫在了地板上,黑白棋子砸下来,噼里啪啦洒落一地。杨父眼睛瞪大:“杨宴修,你是不是要造反?”
杨宴修毅然决然:“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你的,我不准你伤害苏晚!”
“反了你了!”
杨父怒声,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打开门朝着外面说道:“管家过来,多找几个人来把这个逆子给我关进祠堂里闭门思过!”
杨宴修一听,正准备走,忽然几个家丁闯进来,将杨宴修挡在了书房里。杨父命令道:“给我把人绑起来,看好他,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祠堂一步!”
杨宴修被人绑着,丝毫没有还手的力气,他被几个人连拉带推着往后院的祠堂走。他回头看着背着手跟在后面,一脸冷沉的杨父,怒声:“放开我!不然我死给你看!”
杨父丝毫不动容,看着杨宴修被关进了祠堂,转身往前院的别墅走,他刚一走进别墅,杨母从杨婉清的房间出来。看着书房的地上一片狼藉,她担忧道:“老公,你是不是和修儿吵架了?”
“那混账东西被女人迷了窍,没事,关他几天就好了。”
“关着他能有用吗?”
杨母心疼地擦眼泪,“修儿的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把他关进去,他绝食抗议饿坏了怎么办?”
“那就饿死!”
杨父无奈又生气,“总不能叫他小妹去送死吧。”
杨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梨花带雨地埋怨着:“我的这一双儿女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叫人省心啊,都是苏晚那个女人给祸害的,要是没有她兴风作浪,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好了好了。”
杨父把杨母拥在怀里,“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陆振阳的儿子女儿,我自己保护,绝不要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杨母吸了吸鼻子,靠在杨父的胸膛里,在他的衬衫上擦了擦眼泪,“那年我们丢了一个女儿,你可向我发过誓,一定会加倍对婉清好,把我丢了的那个宝贝缺失的爱都补偿给婉清。”
“记得,记得,我怎么会忘记?”
杨父哄着杨母,“好了,我这边还要找人去打点一下,争取今天就把这件事解决了,省得夜长梦多。”
“好,那我去看看婉清,那孩子是爱惨了封景深,被折磨成这样子了还不离婚,我的宝贝女儿,好苦的命啊……”杨父把杨母哄走了,又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杨婉清这次闯的祸,叫他一下就愁白了头。*晚上七点,维多利亚厅正在进行一场隆重气派的宴会。苏晚穿着一袭高定礼裙,浓密黑色的长发及腰,踩着十公分细高跟,端庄大气地出现在人群中。“诸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
胡宓儿拉着苏晚走到一个餐桌边,这里坐着,是最有社会地位的几位企业家。苏晚莞尔一笑,朝宾客们举杯,周旋在人群中,她谈笑风生,丝毫不怯场。“您好,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一名建筑设计师,如果有建筑设计方面的需求,可以找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苏晚不用多久就将自己带来的两盒名片送完了,收获颇丰,她很满意。等见了一圈宾客,她找准了在四周跟拍的镜头,露出自信淡然的笑容。大众们一直以为她人在监狱,造谣者说她是杀害赵函的凶手,即将面临终身监禁或者死刑。但今晚这场宴会,将那些莫须有的言论击破了。苏晚心里松了口气,她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真是开心。她落座,正准备拿起餐具用餐,宴会厅的大门忽然冲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直直地朝苏晚走过来。“不许动!”
几个男人将苏晚围住,苏晚看着他们,出乎意料。她冷着脸问为首的一个男人:“我犯了什么事情了?”
“犯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知道,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
苏晚目光平静地扫了眼这些犹如野蛮强盗的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少废话,把人给我铐上带走。”
胡宓儿立即起身,抬手挡住苏晚,同桌的几位也都站起来,不悦地看着这些野蛮人。“你们想抓人,先拿出证件来,不然别想把人带走。”
为首的男人有些心虚,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拉着她要走:“她是杀人犯,你们再阻拦就是包庇,不要妨碍我们办事。”
苏晚心里一沉,看着那男人的脸,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掷地有声。“把人给我放了!”
威严的声音将在场的人都吸引过去,看着那男人帅气的面容,宾客们没有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封总。”
有人朝他恭敬地叫了一声。封景深的目标明确,直接走向苏晚,他迈步有些急促,看到苏晚的手被一个男人粗鲁地拽着,他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如冰刃般刺向那男人。男人心口一颤,急忙松开了手。封景深扫了眼苏晚,打量了下她没有受伤的痕迹,冷凝的神情有了丝毫的缓和,随即看向为首的穿着制服的男人,质问道:“抓错人这种事,有一次是配合你们,但再来一次,就是你们的失责了。怎么,把我们这些守法的公民当做软柿子捏了?”
“封总,不……不是。”
男人慌张地解释:“我们是奉命抓人。”
封景深厉声:“奉谁的命?”
“上面的安排,我们只负责抓人。”
“我这就给你们上面的人打电话。”
封景深从容不迫,“要是被我查到了那人是谁,你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别打了,我们这就离开。”
“你们多大的能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封景深冷光射向这圈男人,目光轻飘飘落在苏晚的脸上,问为首那人:“我的人,还带不带走了?”
“不……不带了。”
男人朝几个手下递了个眼神,准备撤离。封景深抬手,做了个阻拦的手势,男人慢条斯理道:“那我们之间的账,该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