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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宗老祖对贵族尤其看重,听闻薛道友举行筑基大典,特吩咐我等到此庆贺。”
金碧涵轻轻一迈步,声音柔细的道:“老祖言明,只要陈家愿入我逆星宗,各位道友即是宗门的筑基长老,练气期的嫡系族人通通授予内宗弟子身份,旁系族人则享外宗弟子待遇。”
“而且,海昌岛周围三千里海域,全归陈家治下,每年逆星宗还会给陈家发放一笔可观的资源,由各位自行分配,本宗绝不会多加干涉。”
听她如是说着,陈通、陈意如等一众筑基却是面无表情,毫不见欣喜激动之色。 逆星宗的构成势力太复杂了。 此宗以金家为核心,囊括了十数个筑基家族。 虽然有金照恒这位元丹剑修压着,可下面难免派系林立。 不经过数百年岁月的潜移默化,逆星宗很难打破桎梏,上下犹如一体。 陈家若进逆星宗,面对的就不仅仅是碎星门一个大敌了。 往往来自内部的争斗更容易彻底摧毁一个传承。 至于逆星宗的许诺,陈家筑基皆是嗤之以鼻。 海昌陈氏如今可调动十多位筑基修士,这股力量汇聚的尖矛,完全足以支撑家族地盘迅速扩张。 别说三千里了,哪怕五千里也是轻而易举。 陈家近年一反常态,明明实力大涨但却约束麾下画地为牢,只不过忌惮引起元丹势力的过多关注罢了。 最主要的是,逆星宗其名的寓意昭然若揭,金家这是要与碎星门死磕到底,不夺道统不罢休啊。 实际上,两方实力相差无几,甚至逆星宗还处于弱势。 陈家此时加入逆星宗,岂非吃力不讨好,被人拿着当枪使? 在场哪一位不是人老成精,当即纷纷发动传音,明里暗里要求陈平婉言拒绝逆星宗的使者。 一连数道神识入耳,陈平不由一笑,抱抱拳道:“首先恭祝逆星宗新立,此方海域多了一个镇压气运的元丹宗门,实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然后,我陈家何德何能,让贵宗老祖另眼相看,对此,陈某以及陈族修士深感荣幸。”
“最后,贱内的筑基大典马上结束,三位道友不如先行回归,并代我向贵宗老祖带去最真挚的问候。”
“混蛋!”
听罢,金良骥面色一变,暗地里破口大骂起来。 陈平这一番话无处不透露着对他逆星宗的尊敬,但最终回绝的意思显而易见。 “陈平道友,你是打算驳了我宗老祖的好意?”
金吾方斜眼直视,语气冰冷至极。 “本族的擎天之修大长老、三长老尚未归来,做为晚辈,我就算擅自应下,很可能也不作数的嘛。”
陈平摸了摸鼻梁,一脸无奈的道。 “哼,倒是我们来的不巧了!”
瞧对方众人有恃无恐的模样,金良骥顿觉怒火丛生。 海昌陈家,近些年膨胀的太快了。 早知道,与碎星门翻脸之后,就该火速出兵海昌,直接拿下此地。 两万里外的陈家,原本并不受金家的重视。 一族四、五位筑基修士罢了,和依附他们的汪家一样,最多只是一个中型的筑基势力,影响不了大局。 可接下来几年,谁也始料未及的是,陈氏一族居然连续不断地出了数位筑基。 金家于海昌城中布置了两个散修眼线,这些消息基本能第一时间得知。 老祖那日召开密会,当众清数了一遍陈家目前可调动的筑基战力。 这一算,才真真正正的令大家瞠目结舌,忌惮万分了。 单单陈家的本族长老,就有陈向文、陈穆念、陈兴朝、陈通、陈意如、陈舟康、陈蝶玉以及陈平共八位。 另外加上惠秋烟和薛芸两位外姓长老。 而下属势力还有曾庭玄、屠振玺、屠玄休、耿山、薛正空、刘道霄六位筑基。 七长老陈平甚至增设了一个供奉堂。 待遇无比丰厚,吸引了一众练气九层的散修加入。 未来十年,陈家的供奉堂再出一、两个筑基客卿并非无稽之谈。 合计接近二十名筑基的家族势力,一方霸主的雏形已显。 要晓得,整合完毕的逆星宗一共也就五十多位筑基修士。 撇开老祖金照恒不提,陈氏一族掌控的实力竟相当于小半个逆星宗了。 这股恐怖的力量若是归入宗门,局势立刻会发生逆转,足以帮助他们正面与碎星门抗衡。 相反,倘若陈家心系老东主碎星门,那逆星宗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除非等老祖再破一阶,否则势必会被碎星门压着欺负几十年。 老祖派他们前往海昌,看似开出了丰厚的条件,其实他们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许诺的一系列条件全是镜花水月,陈家掌权人只要脑子没坏,基本不会答应。 毕竟逆星宗初创,各处的开销极大,一时半会给予不了实质的东西。 按老祖的交代,如果陈家同意归附,那自然再好不过。 若是耍心眼,婉言拒绝,他金良骥可选下策,摸摸陈家的态度。 “我金瑞岛距离贵族驻地两万余里,而碎星门远在十余万里之外,以本宗老祖的遁光速度,他老人家用不上几日就能莅临海昌,上门拜访的。”
金良骥正了正衣襟,淡淡的道。 “话虽如此,可金瑞岛一旦缺少金前辈坐镇,难道不怕碎星门蠢蠢欲动,直接发兵?”
“当然,金前辈倘使执意要来做客,我陈家必举族欢迎。”
不慌不忙的斟了杯茶,陈平泰然自若的道。 金良骥的威胁,委实太苍白无力了些。 海昌城有三级阵法守护,再加上众多筑基修士,仅凭金照恒一人,没有半个月休想破开防御。 这么长时间,碎星门说不定能将金瑞岛来回歼灭数次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极其适合形容当前的局势。 话说回来,金照恒当真敢不顾后果吞并海昌,他也没什么抗衡的计策,最坏不过舍下家族跑路而已。 天大地大,还怕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所以,陈平从始至终就不担心金家,又或是碎星门的威胁。 “陈平道友误会了,金某的意思是海昌岛离金瑞岛只有两万余里,当属我逆星宗的麾下海域。”
“而本宗新立,资源缺口何其庞大,老祖希望你陈家可以支援一笔灵石,自然,陈家从此便受我宗庇护,等闲之辈万万不敢骚扰的。”
思考良久,金良骥才缓缓的道。 “金道友口中的等闲之辈指的不会是鬼牙岛吧?”
陈平眯了眯眼,不顾金家几人面容大变的作态,话锋一转道:“金前辈欲让本族上供多少灵石?”
“六万!”
金良骥深深地吸了口气,昂着头颅道。 “什么,六万?”
“金道友狮子大开口,真要欺我陈家?”
陈通等人一听,表情随之一寒,盯着金家三人,目光充满了愤然。 六万灵石,等若两枚筑基丹的资源。 而家族每隔十年,上供给碎星门的物资也不过两、三万灵石。 逆星宗开口便翻了一番,简直霸道无边了。 “你陈氏托庇于我逆星宗,以后就不必供养碎星门了,何乐不为?”
无视陈家长老们噬人的眼神,金良骥好整以暇的道。 陈家五长老惠秋烟曾是碎星门的弟子。 道侣又是修为最高的三长老,逆星宗担心陈家已有倒向碎星门的意图。 此计是老祖定下的,为的就是试探陈家的态度。 陈家若愿意上供这笔灵石,表明他们暂时是打算做墙头草,作壁上观两宗大战。 如此一来,陈家便不足为惧。 只需静候老祖晋级元丹中期,先稳定主战场的胜势,再腾出手来收拾这摇摆不定的陈家即可。 “哈哈,好一句何乐而不为。”
陈平咧嘴鼓掌,心底愉悦万分。 金照恒需要时间精进修为,他何尝又不是呢? 用灵石换取发育,正中陈平的下怀。 当然,他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肉痛不已的表情。 “陈平道友考虑的如何?”
金良骥眉眼冷了几分,不由追问道。 此人喜怒无常,总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六万灵石太多了,家族实在拿不出来,四万吧。”
陈平冲口而出道。 “平儿,不能答应他啊,这不是小数目!”
陈通心中咯噔一下,传音道。 “陈平,你乱答应什么?”
陈蝶玉怒气腾腾,竟是直接说了出口。 陈平的瞳色瞬间变得无比森然,一个纵步瞬息移动至陈蝶玉身前,幽幽的道:“八长老,可以闭上你的嘴吗?”
“你……” 男子的呼吸近在咫尺,陈蝶玉下意识的退了几步,面容一片惊惧。 她刚才突然升起了一个恐怖的预感,只要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今天怕是走不出这新月谷了。 见她认怂,陈平淡淡的哼了一声,将视线重新放在了金良骥身上。 “四万?”
金良骥迟疑了一下,与同伴对视几眼,似乎传音商量了一会,点点头道:“行,贵族的诚意金某定上报与老祖知晓。”
“我拿一万,你们每人出五千。”
陈平说着,储物戒柔光一闪,地上多了一小堆下品灵石。 接着,薛芸、陈意如当先点足数额,叠加在了一起。 经历了陈蝶玉的事后,剩下的几个筑基长老哪敢违抗,一个个“慷慨解囊”,瞬间凑齐了四万灵石。 “多谢各位援助,逆星宗感激不尽。”
点清数目后,金良骥一把收起,和善的道。 同时他暗忖道,“看来,这海昌陈家要把墙头草做到底了。”
“麻烦金道友在贵宗老祖面前,替我陈家多美言几句。”
陈平双手抱拳,期待的道。 “一定,一定。”
金良骥笑眯眯的招了招手,道:“众位道友,有缘再见。”
话音一落,一朵红云出现于脚底,托着三人径直往海昌城外飞去。 …… “一群没骨气的家伙。”
海昌岛数百丈高的天空中,金吾方撇撇嘴,不屑的道。 “吾方,你错了。”
金良骥看看云层,说道:“陈家毕竟没有元丹修士坐镇,他们不过是要明哲保身,两不得罪罢了。”
“焉知不是打的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的鬼主意?”
金碧涵皱了皱眉,道:“陈平一个中品灵根,晋级元丹的概率渺茫,不用太关注他。但陈家的陈意如、陈兴朝还有那陈舟康皆是上品灵根,我等不得不防。”
“尤其是陈兴朝,雷灵根修士,若成就元丹之身,神通不会弱于老祖多少。”
“元丹岂是那么好成的?纵使上品灵根,没有外物辅助,亦仅仅不到两成的概率。”
“陈家真有培养元丹修士的念头,也必是倾全族之力。”
金良骥老神在在的分析道:“何况,本宗老祖可是地灵根剑修,等他们辛辛苦苦供出一位元丹,老祖早就再次晋级了。届时,杀一个元丹初期,还不是如屠猪狗般简单至极。”
“三哥所言甚是。”
金吾方不住的点头,自豪的道:“老祖雄韬伟略,将来定可带领本宗覆灭碎星门,小小的海昌陈氏,算得上什么玩意!”
“待老祖突破那一步,就算揽月宗也……” “吾方,休得胡言乱语!”
金良骥大惊失色,一指点向他,训斥道:“刚才若是老祖在场,你纵然不死也少不得脱一层皮!”
“嘿嘿。”
金吾方自觉失言,面色僵硬的闭上了嘴巴。 重新回到原先的话题,金良骥摸着下巴,阴险的道:“陈家欲做那反复无常的磕头虫,我怎会如他所愿。”
“碧涵,回宗后,大肆宣扬我等海昌一行,收获陈家上供的修炼资源共计十万灵石,陈氏众修虽未彻底加入本宗,但也已托庇于我宗的麾下!”
“此消息必须要尽快让碎星门的眼线知晓,半真半假,才最磨人心嘛!”
…… 新月谷,新搭建的大典场地空旷寂静,只有一众陈家筑基孤零零的站着。 “平儿,碎星门那边我们该作何交代?”
气氛沉默了良久,陈通愁眉锁眼的道。 陈平面无表情,悠悠的道:“碎星门的上供切莫停止,我族夹缝求生,实是不易。”
“可总有一天,两宗会分出胜负,到时本族的处境堪忧啊!”
陈舟康提心吊胆的道。 他们倒不是抗拒墙头草的身份,只要对家族和自身有利,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又何妨。 但细数修炼界大大小小无数次的争端,墙头草势力一般都难得善终。 “慢慢来。”
陈平微微摇头,并不想继续解释。 难道和这群筑基开门见山,说他哪怕不使用辅助宝物,突破元丹的概率也有五五之数吗? 这摆明是不可能的,众人只会当他胡诌乱傍。 事实也确实如此。 除了知晓他手段的薛芸和陈意如之外,没有一人看好他能突破元丹。 况且,就算他磕磕碰碰成为元丹修士,可又怎是金照恒的敌手。 指望他,不如指望三长老靠谱得多。 这是陈通、陈穆念等人不约而同浮现的念头。 陈劲松在等,他们也在等。 相比陈平,上品雷灵根的陈兴朝才是家族最理想的领头之修。 “散了吧。”
陈平一甩袖袍,驾驭遁光朝浮戈山飞去。 在他走后没多久,薛芸也将白玉蚌收入灵兽镯,紧跟着离开了。 …… 海昌岛,渡口。 一艘大型灵舟渐渐从码头驶离。 灵舟的高层包厢中,薛芸正凝望着大海,似乎出了神。 此时,距离她的筑基大典又过了一个月。 如之前预料的,陈平很快就将供奉堂的权利移交给了她。 这期间,她一直在处理和熟悉供奉堂的事务,连蓝田镇的娘家都只抽空去了一趟。 做为陈平的道侣,本身又是筑基修士,薛芸不费吹灰之力的赢得了供奉堂诸修的拥戴。 清剿海灵脉,是供奉堂首次的猎妖历练。 这条海灵脉的高阶妖兽已被家族宰光,无甚危险性可言。 他们本趟的主要目的是清理残余妖兽群,采摘天地灵草。 并且,返程的同时,还要偷袭一股盘踞在孟家、陈家海域之间的邪修势力。 薛芸已派人查明,那股邪修的人数在十六、七人左右,没有筑基修士,最强的只是四位练气巅峰。 有她和芝麻压阵,这当是一场纯粹的屠戮。 一众客卿的待遇不菲,薛芸自不会允许他们舒舒服服的领着供奉。 接下来,她所统帅的供奉堂便要化作一头饥饿的孤狼,在附近海域伸爪觅食了! “九长老。”
沉思间,一位相貌娇美的女子叩门而入,端上一杯新榨的灵果水。 “琴儿,给供奉堂下面的客卿们也送一杯去。”
薛芸轻描淡写的说道。 此女就是陈琴,陈秋冬的独女。 其实,她的年纪与薛芸差不了几个月。 只是两人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薛芸喊她一声“琴儿”并不过分。 “是。”
陈琴点点头,默默的退了下去。 薛芸眉心不由一皱,这个新收的侍女有些沉默寡言,性格娴静不活络。 若非陈秋冬的关系,自己还真不一定能看中她。 陈平临走前留下了禁妖宝典的后半部分,并暗暗提醒,陈琴假如有御兽方面的天赋,也可将此术传授给她。 “想学禁妖宝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眺望着海面,薛芸嘴里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