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沄黑眸气呼呼的瞪了一眼玄溟夜,哼了一声回到床边坐下,面无表情的不想再搭理他。玄溟夜微微勾唇,从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沄,似笑非笑的道:“这副无礼的样子,也就只有本王敢娶你了。”
沈沄闻言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玄溟夜,一把接过水一饮而尽,口中浓郁的苦味才算缓解了一些。心想:你敢娶,也要本姑娘想嫁才行啊!“王爷,您在吗?”
门外一个侍卫轻轻扣了两下门,恭声问道。玄溟夜语气漠然的开口:“进来。”
侍卫推开门,站在被屏风隔开的外间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礼:“王爷,避难所的灾民又闹起来了,宫里已经得知消息,皇上下旨让王爷速速进宫,除民乱之外,还另有要事相商。”
深邃的眸子沉了一下,勾起的唇角微微下垂,玄溟夜抬手拂开沈沄额鬓有些散乱的发,语气中竟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本王去去就回,你身体不适便多休息,有事唤丫鬟去做。”
沈沄微怔,愣愣的看着玄溟夜起身离开,好半晌才抬起手摸上刚才被玄溟夜触碰到的地方,抿了抿红润的唇,耳垂骤然发烫起来。“啧啧啧……”玄溟夜一走,红衣便身影一闪现身坐在了沈沄的身侧,看着少女一副情犊初开的样子,咋舌道:“你这是真的看上这个战王殿下了?”
沈沄回过神来,黑眸瞬间清冷下来,淡淡的瞥了一眼红衣没有说话。红衣以为沈沄不说话的样子就是默认,顿时急起来:“唉唉!老娘就是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啊!不然等主子醒了,非把我们全给活剥了不可!”
“你已经死了,怎么活剥。”
沈沄语气淡淡的揪着红衣的话柄,拜托有点做鬼的自觉好不好。红衣讪讪的甩了一下袖子,嘿嘿笑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沈沄转头看着她。“嗯?”
红衣闻言疑惑的歪了一下头,伸手有些激动的比划着:“就是,就是那个疯女人啊!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疯女人?”
沈沄蹙眉,黑眸中带着一丝不解。“就是鬼滟啊!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红衣诧异的张大嘴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沈沄的表情。“什么鬼滟,你到底要说什么。”
沈沄语气微冷,却已经意识到自己昏迷的这两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不记得了。“你真的不记得了?!”
红衣不敢置信的咋呼道,这丫头那天晚上那么拽,打鬼滟就跟逗着玩似的,怎么睡一觉醒来又给全忘了?黑眸中冷光幽转,沈沄只记得当天晚上自己全身发热,背后的往生花胎记灼痛的令人无法忍受,然后就晕了过去,醒来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了,难道这期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红衣有些失落的垂下脑袋,嘴里嘀嘀咕咕的道:“你啊,还是这个样子讨喜一点,虽然脾气冷,但最起码没有爱喜欢欺负人的坏毛病……”想起那晚鬼滟被逗的几近发狂的样子,红衣深深地表示了一下她的同情,果然冥界中盛传那句话一点都没错。宁为孤魂野鬼,不惹往生血姬。“对了,最近这段时间南魏可能不太平了。”
红衣猛然想起来,抬头一脸郑重严肃的模样:“北疆会起战事,这个战王殿下应该会亲自领兵出征。”
“战事?”
沈沄闻言一愣,北疆,她记得是常年干旱之地,自边境数千里之内人烟罕见,荒草无生,若真的发起战争,粮草恐怕就会成一个大问题。不过这关红衣一个鬼使什么事?有必要这么一副郑重其事得模样吗?似是看出了沈沄心中的疑惑,红衣飘坐在半空中,道:“这场战事不简单,北疆有鬼门大开之势,对方很可能会有阴兵相助,即便玄溟夜久经沙场,此行恐怕只会凶多吉少。”
沈沄心中一震,北疆邻国不过是个蛮夷小国,玄溟夜那么多的大胜仗都打下来了,难道还会攻不下一个小国吗?!红衣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和沈沄解释,她想告诉沈沄那晚厉鬼袭击的事情,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干脆抬起手在空中一拂,聚齐一团阴雾推至沈沄面前,而那阴雾之中映出了当晚所发生的一切。沈沄看的心中震撼不已,看到自己竟然只手扣着那个看起来非常厉害的女人的喉咙,脸上还带着邪妄的笑,如果不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沈沄真的要怀疑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她了。待看到鬼滟逃走,放阴火烧了清荷院的画面,沈沄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小脸上一双黑眸中冰冷的渗人,吓得红衣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沈沄体内的魂魄又醒来了,顿时整只鬼都全身警惕起来。却听沈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话:“我的金子银子!”
她好不容易跟皇帝讨来的赏赐啊!还有玄溟夜给她下的那些全是奇珍异宝的聘礼啊!她都还没有捂热呢,这女人一把阴火全给烧没了,这下她又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沈沄心里一阵肉疼,看着阴雾之中冲天的火势,竟然生出一种想要捶胸顿足的冲动。红衣:“……”小丫头,这个时候要关注的重点难道不是你的魂魄觉醒了吗?阴雾之中的画面已经放完,迅速散去,沈沄黑沉着一张小脸,还在想着她那好不容易堆了一屋子的宝贝。红衣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这丫头竟然还是个隐形的守财奴……最终还是没忍住哀叹了一口气,沈沄从一夜之间又变回穷光蛋的悲伤中走出来,抬眸看着红衣,终于问道了点子上:“那个被我打跑的女人是幽冥王的属下?”
红衣点头:“她是幽冥王座下的冥使。”
说罢,红衣沉默了一下又道:“你要小心她,这个女人疯起来自己都是失控的,而且……因为她脸上那个疤是你当年弄得,所以对你更是恨之入骨了。”
沈沄意外的微微瞪了瞪黝黑的瞳仁,有些不敢相信红衣的话,那么大的一块疤,竟然是出自她的手?天啊……那这个鬼滟不是要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