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混混都离开之后,时冬藏过了很长时间,才背着竹篓从山上下来。今天猎到的野味并不多,好在从那些混混手里打劫的十多两银子,足够支撑她好几天不进山了。只是,她刚下山,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撑着雨伞的姑娘。姑娘手里端着什么,站在门外,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贺玉章。“怎么,你是不是想吃?你要是想吃的话,就趴下来啊,你们畜生不都是这么吃东西的吗?”
少女恶意嘲讽的声音清脆。然而站在门口的贺玉章根本就没搭理她,视线绕过门口的女人,看向雨幕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高兴得连忙招手。要不是时冬藏早就严令禁止贺玉章下雨天往外跑,说不定贺玉章早就跑出去迎接时冬藏了。门口的少女也发现了后面时冬藏,眼中有些兴奋,又有些期待。只是,在看到时冬藏一步步走近之后,女人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这贱人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骆子季想要对付时冬藏她是知道的,甚至时冬藏的行动轨迹都是她告诉骆子季的。原本她以为,只要毁了时冬藏的名声,时冬藏就完蛋了。可谁知道这贱人竟然学聪明了,硬生生被她创出一条生路来。既然毁她名声这条路行不通了,那就只能毁了她这个人了!骆子季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放过时冬藏,可现在时冬藏还是回来了。女人抓紧了手中的雨伞,不断劝说自己,或许那些人已经得手了,时冬藏不过是运气好,侥幸逃了回来而已。时冬藏也看到了站在茅草屋门口的女人,缓步前行。在时冬藏走到茅草屋门口的时候,女人更是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这个贱人怎么跟之前大不一样了?她身上的气势,真的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贱人能拥有的吗?时冬藏瞥了眼站在门口的赵颖儿,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上的蓑衣和斗笠脱下,挂在屋檐下。赵颖儿死死盯着时冬藏身上的衣服,像是想要透过衣服,看到时冬藏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痕迹。可惜的是,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出时冬藏身上有什么问题。怎么回事?那些人是没有堵到时冬藏,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多男人,连一个小贱人都搞不定,都是废物!“你干什么?”
在赵颖儿心中骂骂咧咧的时候,时冬藏已经将手里的竹篓递给了贺玉章,这才对赵颖儿开口。离得太远,又下着雨,她并没有听到赵颖儿和贺玉章说了什么。其实她对这个赵颖儿挺好奇的。根据原身的记忆,原身小时候和赵颖儿关系挺不错的。自从原身父母死后,赵颖儿就开始针对原身了,哪怕原身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赵颖儿吃亏的事情。不仅是她,就连原身也想不明白,赵颖儿为什么要针对自己?赵颖儿听到时冬藏的问话,脚步又是往后一退,直接退出了茅草屋的屋檐下。许是觉得自己这么后退,有点过于胆小了,赵颖儿紧咬着唇,挺起胸膛看向时冬藏,“我就是过来看看,春耕哥哥他们不放心你。”
赵颖儿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底气,大概她自己也知道,时春耕他们根本不会担心她。“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时冬藏轻笑一声,心情却没有丝毫放松。“赵颖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次次故意针对我,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撕破了脸皮,你就不要再来恶心我了,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永远都长不出头发来!”
时冬藏说着,还往赵颖儿头上看了眼。赵颖儿下意识就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小脸惨白又愤怒的瞪着时冬藏,“我的头发是你剃掉的?”
在现代科技发达的社会,头发都是至关重要的,更别说在这个以礼教唯尊的古代了。她要是没有了头发,那她想要的一切,都不会再跟她有任何关系!“你要不要试试?”
时冬藏没有回答赵颖儿的话,而是笑问道。赵颖儿脸色铁青,很想将手里的东西摔到时冬藏脸上,可是她不敢。见识过古代人的身手之后,她不敢不信时冬藏有办法让她长不出头发。“时冬藏,你别得意!你还不知道吧,夏耘哥哥说要带我去云京。”
赵颖儿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件事能够打击到时冬藏了。你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的亲哥哥不还是不疼你?恐怕时冬藏压根不知道时夏耘他们打算搬去云京的事吧?一想到自己只要到了云京,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赵颖儿眼中的得意根本掩饰不住。谁知时冬藏却是不屑扯了扯嘴角,“那恭喜你了,时夏耘对你那么好,你可得好好报答人家,将来不说一年生两,也得一年一个吧,顺便还得多给时夏耘纳几个小妾,彰显你贤德的美名才行。”
“时冬藏!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赵颖儿眼中的得意在听到时冬藏的话之后,再次转变成愤怒。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时冬藏不过是个封建礼仪下的糟粕而已,哪里比得上她?赵颖儿总算是压下了心里的怒火,冷眼看着时冬藏,“时冬藏,希望你以后还能笑得出来!”
时冬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肯定是能笑得出来的,就是你能不能笑得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你!”
赵颖儿再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看到时冬藏平淡的脸色,赵颖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压下发飙的冲动。时冬藏肯定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她心里肯定都嫉妒死了。毕竟谁不想去最繁华的云京?谁不想当那人上人?不过,她是不会给时冬藏这个机会的!这么安慰着自己,赵颖儿这才白了时冬藏一眼,拿着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望着赵颖儿离开的方向,时冬藏眸色幽深。下着这么大的雨,赵颖儿还有心情来她这里闲逛,怕是跟她在山上遇到的事情有关,只不过要让她失望了。“云京。”
时冬藏轻轻呢喃着,视线眺望北方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