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巉书院外面,有不少摆摊的人,还有搭着凉棚的小店。时冬藏找了个茶铺,让人送了一壶茶水过来,就坐着等贺玉章出来。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时冬藏才看到贺玉章姗姗来迟。“玉章!”
时冬藏站起身来,朝贺玉章挥了挥手。贺玉章看到笑容灿烂的时冬藏,抿了抿唇,有点不敢过去。但是脚步有不受控制的往时冬藏的方向走了过来。见贺玉章慢吞吞的走过来,时冬藏皱了皱眉,伸手拽了贺玉章一把,一手搭在贺玉章额头上。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细腻触感,贺玉章的血液再次往脸上涌来。时冬藏探了探贺玉章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发烧啊?你怎么脸这么红,还走这么慢?”
时冬藏随口问了一句。谁知贺玉章的耳朵都跟着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天气太热了。”
时冬藏点了点头,让店家将冰镇好的绿豆汤端上来,又给贺玉章倒了杯茶,“尝尝看,还不错,你有出来吃过东西吗?”
贺玉章老老实实摇头,他一日三餐都是在书院吃的,哪有时间到外面来吃东西?时冬藏看了眼垂着头的贺玉章,“玉章,学习固然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若是钱不都,你一定要跟姐姐说,知不知道?”
她是想要利用贺玉章,但在她心里,贺玉章还是自己的弟弟,她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弟弟的。贺玉章听到时冬藏的话,连连摆手,“我钱够用的,其实书院的伙食比外面的要好。”
时冬藏这才点了点头,“要不然我给你找个小厮,让他在书院照顾你?书院能带小厮进去吧?”
贺玉章自己的事情,不怎么跟她说,时冬藏有时候会主动给他安排好一些事情,只是有时候太忙了,也会将贺玉章的事情忽略。想了想,明年就是会试了,贺玉章学业繁重,生活上的琐事或许可以交给小厮去做。贺玉章听到时冬藏的话之后,莫名就想到了崔不问说的那什么通房丫鬟,脸色再次爆红,更是直接站起身来,连连说不要。时冬藏有些奇怪的看着贺玉章,“不要就不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甚至有点怀疑,贺玉章在书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没有。”
看到时冬藏怀疑的眼神,贺玉章心中有些委屈,重新做回椅子上,盯着面前的绿豆汤发呆。“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去找你们夫子!”
见贺玉章这个模样,时冬藏有些恼火了。贺玉章肯定有事瞒着自己。贺玉章一听,吓得连忙伸手去拉时冬藏,手指不小心碰到时冬藏的手背,才抓住时冬藏的衣袖。“姐姐,你别激动,我真的没事,就是,就是换了个新环境,我有点不太习惯。”
贺玉章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时冬藏看了贺玉章一眼,到底没有将人拆穿。只是,她原本想跟贺玉章分享自己的喜悦,一时间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将自己给贺玉章带来的烧鸡和糕点拿了出来。“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过来,你带回去跟同窗一起分着吃。新环境不熟悉没关系,多相处就熟悉了,咱们家玉章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适应过来的。”
“谢谢姐姐。”
贺玉章撵着时冬藏的衣袖没有松手。时冬藏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干脆坐在了贺玉章身边。贺玉章也没有想到姐姐会突然坐下,那股淡淡的幽香钻进鼻翼的时候,贺玉章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姐姐只把他当做弟弟,可他却有了些不该有的心思,这让贺玉章觉得自己非常龌龊。当下更加心虚,不敢去看时冬藏,却依旧拉着时冬藏的衣袖,脑袋更是下意识凑到时冬藏面前。时冬藏伸手揉了揉贺玉章的脑袋,“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不高兴就想要求安慰?”
时冬藏打趣道。贺玉章抬眸看向时冬藏,幽深的眼眸中只倒映出时冬藏一个人的身影,望着贺玉章的眼睛,时冬藏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丝丝的紧张。好在贺玉章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姐姐今天怎么来看我了?我还想着,过几天请假回来一趟呢。”
“我当然是想你了就过来看你啊,你还记得谢栾吗?之前去过渭水村的那个公子哥,我前几天见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是东城兵马司的总指挥试了。”
时冬藏干脆跟贺玉章说起这段时间的事。听到谢栾的名字,贺玉章心中微微一紧,他自然没有忘记那个喜欢缠着姐姐的公子哥。如今也不知道那谢栾的功夫有没有长进?有机会的话,他还要跟谢栾打上一场,若是谢栾输了,就不许他再接近姐姐!“还有那个时夏耘,如今倒是成了校尉,不过没什么大用。”
说完谢栾,时冬藏又把武馆的事情和时夏耘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贺玉章。“姐姐,等我高中状元,我就能帮姐姐收拾他们了!”
贺玉章认真道。姐姐跟时夏耘对上,还是姐姐比较吃亏的,毕竟时夏耘已经是官身。“好,我就等着我们家玉章高中状元,帮姐姐收拾那些不要脸的家伙!”
时冬藏再次揉了一把贺玉章的脑袋。不愧是她养出来的小崽子,果然懂她。“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就在时冬藏和贺玉章说话的时候,茶铺又走进来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其中一个公子哥看到时冬藏,微愣之后,就快步走上前来。贺玉章看着面前出现的这个自己不认识的公子哥,脸色难看了几分。虽然知道姐姐肯定会认识别的男人,但他就是不高兴。“你是谁?”
时冬藏侧头看了眼那个公子哥,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这人是谁。公子哥脸上的表情有些挫败,“姑娘,咱们之前在威远候府的墙头上聊了一两个时辰呢,你都忘了吗?”
听这公子哥说到威远候府,时冬藏这才想起自己见过这人,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没能想起他叫什么名字,好像跟什么孽畜有关?倒是旁边的贺玉章,看到时冬藏虽然跟这公子哥认识,但明显没有上心,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我叫聂琼。”
见时冬藏还在思索什么,公子哥无奈自报姓名。那夜一别,他一直心心念念,希望能再见到这位姑娘,现在他终于见到这位姑娘了,可人家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字。